莫晴窗对他的服务还算满意，于是缓慢点了下头：“可以，那就等会儿你来签合同吧。”
宋茂很快就回来，路过莫晴窗时，留下一句：“业主马上就来，你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莫晴窗闭目养神没再理他，反正等会儿有他后悔的时候。
阿姨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哎哟你理他干什么，赶紧过来帮我们看看，这个40%的首付行不行。”
“哎来啦！”宋茂小跑着过去。
“我看她就是那种网上拍假照片炫富的小姑娘，一天天的不学好，净干些乌烟瘴气的事，好像叫什么……网红？指不定是干什么勾当的……”
业主家估计就在附近，不到10分钟，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她看着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刚一进门，就被宋茂带着去和母子俩谈话。
贵妇人轻声慢气地说：“这套本来是我准备给女儿的婚房，结果她去了京都，婚房总是空着也不好，我就打算卖了，再去京都重新买一套给她，房子是新的，一天都没有住过。”
阿姨看她一个女人来的，立即起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大妹子，我没过门的儿媳妇也是京都人，咱们也算有缘，你给老姐姐我便宜一点，反正你家里也不差这三瓜俩枣的，怎么样。”
贵夫人掀起眼帘，瞥宋茂一眼：“将房子委托给你们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这房子不讲价吗？”
宋茂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贵夫人起身就打算离开。
段文镜连忙拦住她。
贵妇人眉毛轻皱：“怎么？”
段文镜哈腰点头：“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我这边这位姐姐说要全款买，不讲价，麻烦您签一下合同。”
莫晴窗早已起身，走到贵夫人身边，向她伸出右手：“您好，我很喜欢这套房子，可以请您割爱吗？”
贵夫人只打量莫晴窗一眼，便微笑着与她握手：“当然，你能看上这套房子，也是它的福气。”
她笑盈盈的，与刚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截然不同。
段文镜从公文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来签字笔与印泥。
刚被下了面子，母子俩一脸铁青。
这丫头穿的这么寒酸，也不知道这业主看上她什么，对他们没一个好脸，对这丫头倒是热切。
就是不知道等会儿签了合同，她拿不出钱的时候怎么收场！
想到这儿，她们也不着急拂袖而去，而是静静坐在一边，打算看热闹。
贵妇人被这小丫头戏耍一遍，估计就愿意好好和他们谈谈价格了。
宋茂却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妙。
这些有钱人，看人的眼光肯定比他好，他刚才对莫晴窗弃如敝履，怎么贵妇人对她另眼相待。
难道……
他用力摇头，不可能！
莫晴窗是什么身家，别人不清楚，他难道还能不清楚吗？
每次去莫晴窗的出租屋里续合同时，他都要对那个毫无采光，通风贼差，而且还漏水的小屋子嫌弃一番。
莫晴窗可是在那里住了整整两年！
她要是能买得起6000万的房子，还用住哪儿？
没想到这里，宋茂又笑起来，他看到段文镜取出pos机，更是乐不可支。
他已经想象得出， pos机那声响亮的“支付失败”了，那一定比耳光声更悦耳。
莫晴窗平静地递出银行卡，又平静地输入密码。
“滴——”
宋茂咧开嘴，等待刺耳的提示音，那母子俩也开始挤眉弄眼。
却听见——
“支付成功，请收好您的小票。”
“不可能！”宋茂条件反射般大喊一声，“怎么可能！”
贵夫人又拧起眉头：“宋先生，请你安静一点。”
宋茂却仿佛根本没听见，死死盯着莫晴窗：“你怎么可能买得起6000多万的房子！”
莫晴窗看见他见鬼一般的表情，心里有18个小人排队鼓掌，她却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不过6000来万而已，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宋茂扑过来，看到pose机缓缓吐出小票，流水单可是做不了假的！
这怎么可能！
段文镜再一次递上笔，请莫晴窗在票上签字，流程走完后，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咧着嘴为莫晴窗送上公司要求他们背诵的祝福语：
“搬新家，好运到，入金窝，福星照，祝你安居乐业事业有成哈哈哈谢谢姐，这还是我第一次开这么大的单。”
宋茂瞪着桌子上的小票，目眦欲裂。
上千万的房子，公司给他们的提成是0.8%，这套房子总价6954万，也就是说，段文镜作为这一单的销售，到手元。
55万……
这比他一整年的收入都高！
宋茂感觉自己心口在滴血，明明今天早上，莫晴窗是来找他的。
他如果不要看轻人，觉得莫晴窗没钱硬装来浪费他时间，好好招待莫晴窗，这55万就应该是他的！
这叫什么？
天上下金雨，别人都在捡钱，偏偏他打了把伞，硬生生将破天的富贵推给了段文镜。
旁边的母子俩，互相掐着胳膊说不出话，这个穿得朴素到毫不起眼的丫头，居然真的能拿出6000多万？
这该不会是中介公司找来演戏的吧！
阿姨又摇摇头，不可能，这个贵妇人她曾经在一个自己高攀不起的饭局上见过，米国总统来了都不可能请得动她演戏。
所以今天是她看走眼了？
阿姨推推自己儿子，小伙一脸尴尬，不愿意动弹。
阿姨干脆自己笑着，走到莫晴窗面前：“美女，你行事可真是低调，阿姨得多向你学习。”
莫晴窗根本不看她，收起自己的那份合同：“学习就不必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从我家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阿姨一噎，嗫嚅着再说不出话。
莫晴窗抬眼扫了下宋茂：“宋经理，请吧，还得多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关照，本来今天打算给你送业绩的，不过小段也不错，服务意识很到位。”
段文镜呲着大牙在旁边傻乐。
宋茂的感觉莫晴窗就是扎了他一刀后，还要在伤口上撒盐。
莫晴窗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脸色，简直说不出的畅快。
“小0，经过今天，我保证他能把看人下菜碟的毛病改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