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这也是苏老爷子第一次来这院子。
除了苏烨外,他知道还有人跟着他,只是对方身份未明,更不知对方深浅,苏老爷子不敢轻易出手。何况,这都几个月了,对于背后之人,杜威那边依然还没有查到任何信息。杜威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如果连他都查不到,那对方必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于是乎,他更不敢有所动作,要是暴露了这里,他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
今日,他可是下了一盘大棋,希望自己的两个好孙儿能撑得住!
不过,他最期待的,自然还是那了不得的身后之人了!今日,他也该露头了。
既然给那些人都找了事做,他自然也要给自己找找事做!
苏老爷子脸上扬起得意且畅快的笑意,掀开了主厅厚重的垂帘,钻了进去。瞬间,身上的寒冷一扫而空,周身温暖洋溢。而抬眸时,眼前尽是他日思夜想的娇花。
满厅的女子,在苏老爷子现身的那一刻,巧笑倩兮的脸庞凝固,只不过须臾,脸上的情绪抽去,只剩下笑意面具。
众女子一同莲步轻移,阵阵香风包裹着苏老爷子,四面八方而来。他缓缓闭上双眼,左右微微晃动着头,轻轻的嗅着那股似有若无的气息。
“语儿,语儿!为夫来看你了,你可曾想为夫?”
苏老爷子突然伸出右手,扯下最靠近那名女子的腰带。女子衣裙散开,露出了那抹鲜红的小肚兜。胸前与香肩的微凉,眼角微红,脚下却不敢停。
苏老爷子依然紧闭双眸,站立花丛中。手执女子腰带,轻轻放于鼻尖,深吸一口气,双肩轻颤。是他的语儿,这就是他语儿的气息。
杜威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啊!这么多年了,为调制出和语儿身上体香一样的熏香,他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啊。原来以为没有指望了,倒是没有想到,这几个月他出不了门,杜威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惊喜。
终于嗅够了,缓缓睁开双眼,只是一瞬间,他又脸色阴沉的闭上了双眼。
女子顿住脚步,再不敢往前一步,胆战心惊的同时,又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尽管如此,她们依然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身躯,她们很清楚,但凡他出现了,这一日,将是她们的地狱。
苏老爷子捏着手中的腰带,心里怒意翻腾!怎么不是语儿的脸?怎么不是语儿的眼神?怎么不是语的笑容?怎么不是语儿的身体?
那股淡淡的香气再次钻入鼻腔,苏老爷子脸上又漾起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突然,似乎想到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更加荡漾了。
苏老爷子双手一同覆上腰带,缓缓举至胸前。双手顺着腰带慢慢往两边滑动至两端,抬手,将腰带盖住了双眼,还在脑后打了一个语儿最喜欢的蝴蝶活结。
语儿果然更贴近了,连气息都浓郁了几分。可是,他看不见摸不着,无异于隔靴搔痒,越搔越痒,让他心痒难耐。
鼻尖微动,他灵敏的捕捉到了那处更加浓郁的气息。苏老爷子猛然出手,精准的抓住了刚刚那被解了腰带的女子。右手微微用力,女子失衡,身子不受控的倒向苏老爷子。他从容伸出左手,拦腰接住了女子。
左手手掌在女子纤细的腰间摩挲着,俯首,轻轻嗅着女子身上的香气——是他的语儿!果真是他的语儿!连柔软的腰肢、轻盈的身段都如出一辙。再加上这一模一样的体香——他的语儿真的回来了。
重新毫无芥蒂的躺进了他的怀里,又施施然住进了他的心里。
他手臂轻轻用力,女子很默契的借着力道直起了身子。她微不可察的轻舒一口气,也许今日,她也是幸运的那个。今日,他已经碰过她了,她安全了。
女子正要转身离开,才发现腰间的大手并未松开。又是一股力,将她卷进了那个怀抱。
“语儿,语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走,别走!别走...”
苏老爷子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轻轻的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他的语儿最是温顺、最是善良,最是见不得他这般伤心难过的。
这不,只要几句话,语儿就又温柔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了。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的。
呼呼呼~~~
突然,苏老爷子脸色巨变,几次三番嗅着鼻子,脸色越来越败坏。
这不是语儿!
语儿身上不是这个味道!
这绝对不是语儿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他都‘自戳双眼’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能轻易的知道眼前之人,并非他的语儿?
哪怕就是一日半日也好!
一个人的体香,是与生俱来的,是长年累月生活一点一点附着在人身上的。在像的熏香,在怎么熏制,时间久了,也盖不住这些女子身上那道属于自己体香。
自从熏香制成后,她们日日用熏香熏衣服、熏身子、熏房间,甚至主厅内,也日日点着熏香。乍一闻,确实挺像!
可是,也有个词,叫做过犹不及!
一个人身上的体香是若有若无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谁人身上的体香,这般浓郁?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就是日日将这些女子熏晕了,外来的东西,又岂能盖住她们身上与生俱来的?
反倒是衣物上的味道更持久些,所以,苏老爷子只要贴近女子的身体,闻到的便多了一味她独属于自己的身体气息。
也正是这股气息,又瞬间将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击碎。
苏老爷子两只枯槁褶皱的双手,紧紧箍住女子双肩。坚硬的指甲不断陷进娇嫩的肉里,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攀上他的手臂,钻进他的袖间。
湿润了他的心房,更浸泡着他的理智。
呵呵呵~~~~
人满为患的厅内,却针落可闻!干枯空洞的笑声,尖锐刺耳,让人浑身战栗。沧桑又偏执!
女子死死咬着嘴唇,腥甜满腔,依然一声呻吟声不敢出。只是脸色肉眼可见,一寸一寸白了下去。许是因为双肩的刺骨疼痛、许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了、许是因为恐惧害怕......
原来,她今日,终究不是幸运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