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咬牙,知道这个狗男人故意逗弄自己,索性大声道:“我说我没有衣裳!”
“等着!”
“狗男人!”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林婉咒骂了一句。
很快,脚步声再次靠近,浴房门被推开,林婉本能的往浴盆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抬眼看到是他时,一股燥热、羞愧轰然而至。
“怎么是你啊?”
“不然你希望是管家?或者小厮?”男人邪魅一笑。
“府上不是有婢女嘛?”
好像上次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婢女,都是清一色的小厮。林婉有些尴尬的垂下眸子,不敢看他。
“那个....我要起来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用完就踹!”
男人轻嗤一声,但终究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林婉迅速从浴盆中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伸手抓起刚刚男人送进来的衣服。小脸唰的一下涨的通红。
“大哥——”
“还有事?”
林婉见鬼般看着手上男人的亵裤,一言难尽,这个狗男人什么时候无聊到这种程度了。让她穿他的亵裤,他不恶心,她还嫌恶心呢。
“没有别的了嘛?”
“这是我的私宅,有别的才奇怪吧!”男人的语调有浓重的打趣。
林婉很想说,都跟柯灵儿卿卿我我成这样了,装什么装,她就不信这里没有柯灵儿的换洗衣物。只不过是不愿意她触碰他心爱之人的东西罢了。
为了柯灵儿,他竟然愿意贡献出自己的贴身衣物,还真是难为他了。
只是寄人篱下,林婉无法,只得继续说道:“大哥,这是您的衣服,我怕自己的卑贱之躯,玷污了它们。”
“都是新的,没用过,不算玷污。你走后,我会让人一把火烧了,也恶心不到我!爱穿不穿,不穿就光着。”
接下来就是男人噔噔负气离开的脚步声。
林婉撇撇嘴,早不说,差点以为他是变态!
穿上亵裤,都到她的脚踝了,在套上他的袍子,胡乱的在腰间系好。看着穿在自己身上又宽又大又长的衣服,林婉哑然失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挺滑稽的。
她没有去找苏烨,而是带上自己的刺绣作品,径直回了上次她住的那间厢房。
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似曾相识的茶香扑鼻而来,林婉蹙眉,她不喜欢这股茶香,更不喜欢端坐着的人。
这个狗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茶水的热气弥漫,男人在白雾里,让人捉摸不透他脸上的神情。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干净奢华的衣服,仅坐在那,就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大哥,您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私宅,我在哪儿都是理所当然的!”
男人的声音霸道无理,却又让人辩无可辩。
林婉终究还是闭上了嘴,恨恨的坐在床沿,因为除了这个厢房,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
不过,上次过来的奢华,厢房里并没有那套桌椅。
“过来,喝茶!”男人习惯性的命令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乖巧的坐到了男人对面,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撮了一小口。
噗呲——
林婉直接吐了出来!
难怪刚刚闻着茶香就觉得不舒服,这是她最不喜欢的一款茶叶。并不是它不好喝、并不是它廉价。相反,它很香、很好喝、也很贵。
就是苏府,一年也就得三两斤而已,足见这茶叶的金贵之处。
那是她和秦画刚入苏府没多久,一日,秦画想喝茶,让她到大厅柜子取些茶叶回来。
那时的林婉才十来岁,并不懂那个茶叶便宜、哪个茶叶贵。她看着柜子上的茶叶,大多是一包一包、一罐一罐的,只有一款是小盒小盒的。一小盒顶多也就能泡个三五回的样子。
她想着,母亲平常喝茶不多,拿多了也浪费,就挑了这个最小盒的。
她刚想转身回院子,就被下人逮住了,说她是小偷。
她拼命的解释,是母亲想喝茶,而叔叔也交待了,什么茶叶都可以,她都可以取。但是没有愿意听,还对她极尽侮辱之词。
“果然是没教养的,手脚不干不净的,还真是够下贱的。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当小贼。”
“这买一送一的买卖,能有什么好货色。”
“切,眼光倒是毒辣,是你们哪个上不得台面的娘教的吧?这么贵的茶叶,就她也配?就你也配?”
骂着骂着,下人还将她手中的一壶茶尽数倒在她的头顶,茶水茶叶浇了她一身。
苏烨碰巧路过,目睹了一切,当下他就将那下人打发了。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在这个她留宿的厢房里,专门为她泡上了这壶茶!
林婉嘲讽一笑,难怪乎苏烨要泡上这种茶叶,这是要提醒她,对他不要有非分之想嘛?告诉她,她是买一送一的拖油瓶,她不配吗?
这么大费周章的,其实大可不必。配与不配,如果可以,这一世,她都不想跟他有丝毫的牵扯。
“大哥,我累了。我想先休息了!”
林婉说完,不顾苏烨阴沉的脸色,自顾自走到床边,脱鞋、上床、钻进被窝......
苏烨看着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眉头紧蹙。他不记得他的私宅里有放这茶,刚拿的时候,也是顺手拿了最前面的那罐。
府上的下人都知道他的喜好,放在第一个的,必定是他最常用也最喜欢的。
“呵——”
男人身上的气息骤冷,起身出了房间,并带上房门。
屋外的雨声依旧不停,只是听上去比白日里小了许多。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林婉进入了梦乡。
咳咳咳——
林婉是被自己咳醒的,喉咙里又干又痒,整个身体像烤炉一样,热的难受。张嘴想叫人,可是声音却嘶哑的厉害,发不出声来。
爬下床,黑暗里,朝着记忆里桌子的方向摸去,想给自己找点水喝。
哗啦——
林婉身子一斜,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扫掉了桌上的东西,茶壶茶杯坠地,炸裂开来。
她体力不支,渐渐瘫软下去。
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推开,林婉便觉得自己跌落进一个宽厚的胸膛,气息她很熟悉,她知道是他。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挣扎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