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府外。
即便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众人看热闹的心。
一众百姓围在周遭。
手里拎着菜篮子的,有下人撑伞服侍的。
皆是在此时汇聚于此。
因阴雨而冷清的街道,此时竟是人潮拥挤。
不过众人,也都只敢在下方小声谈论着。
一个身着粉色绸缎的富家公子,眼中有着一丝兴奋看着前方道:
“自从当今陛下登基之后。”
“京都上下虽然大案凶案不少。”
“但这么多年间,却从未对皇亲国戚有过什么动作。”
“哪怕是上次徐命徐千户大人到赤王府闹事,也不过是抓捕与赤王府相关的人员罢了。”
“并未真正的抓捕府内赤王上下一人。”
说到此处,他神色异常的激动起来。
如今锦衣卫的此番动作,却是直接包围了整个赤王府。
将王府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随后,在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惊呼。
众人的视线落到了锦衣卫的前方。
一个外貌阴柔的中年男人,与一名身子精瘦的青年。
二人领着一众锦衣卫来到了赤王府大门前。
百姓中,不少人都是认出来,这二人的身份。
“这不是昨日剿灭了无忧洞的徐命徐大人!”
一提及这个名字,人潮便热闹了几分。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
徐命与连山停步于赤王府大门前。
后者的脸上,浮现一抹激动的红润。
这还是徐命第一次见到,锦衣卫的这位指挥使大人毫不掩饰的激动。
只见连山微凝的视线中,浮现一片火热。
看着赤王府大门的门栓,他前所未有的激动难耐。
自从上一任锦衣卫都督被刑部尚书等人联合设计,被迫离开了锦衣卫之后。
虽说锦衣卫在世人的眼中,还是神秘且令人生畏的存在。
但实际上,北镇抚司的威慑力却早已大不如前。
如一只被人拔了尖牙利爪的老虎一般 ,徒有其表。
就是这些年间,锦衣卫行事办案,都处处受制于各方官员,变得极为委屈。
只能默默的沉淀低调。
而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们都已占据。
趁着此次机会,锦衣卫终于有机会再度在世人的面前,展露锋利的爪牙了。
重铸锦衣卫的荣光,就在此时!
想到此处,连山看向徐命。
出言道:
“徐千户。”
“此案是陛下指定你特办”
“也是你一手追查至此的。”
“如今到了这最关键的一部,就由你来开个头吧。”
后者当仁不让的接下了,从容不迫的下令道:
“留两队人马在此。”
“其余人等,依照地图将赤王府的每个可出的角落都给我堵死。”
“如若赤王府中有一人出逃,小队长就提头来见我!”
“属下领命!”
一众锦衣卫迅速展开,有序的将整个赤王府给围得水泄不通。
而徐命则是凝实着赤王府的大门,冷声道:
“刘名,开门!”
静立与徐命身旁的刘名,立即上前。
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向漆红的大门。
只听砰的一声。
大门碎裂,轰然倒地。
大门后方的门房被吓了一跳。
大门大开后,望向眼前的情形还是不之所谓。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认得出来前不久才来到门前闹事的徐命和刘名。
想起上次事后被世子训斥。
说锦衣卫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奸佞小人,根本不足为惧后。
门房如同往常那般,怒斥道:
“又是你们几个不要命的。”
“上次殿下心存善念,放你们一马。”
“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继续来赤王府找事。”
“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说罢得意的看向刘名。
上次他就在一旁看着。
这个软脚虾可是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刘名同样也看着这个门房。
上前毫不犹豫的,一把掌抽了过去。
在后者还震惊的神色中,又是一脚将其踹倒。
“你,你怎么敢……”
还未待门房说出口,刘名便打断下令道:
“你们两个,给我把他压倒一旁去。”
看这名锦衣卫简直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威风凛凛。
此时的门房才意识到,情形不对。
这些锦衣卫怎么把整座赤王府都给围起来了?
处理好事宜后,刘名来到徐命的身前请示道:
“千户大人,大门已破。”
“我们接下来?”
徐命微微颔首,右手扶刀向前走去。
两侧的锦衣卫见状,恭敬的低下头颅。
而徐命则是在穿过他们,昂然走入赤王府之中。
另一边。
赤王府偏殿。
双腿断裂的陈松匍匐在地上。
而在他的身前,则摆放着笔墨未干的纸张。
陈松含泪收笔。
此书正是他在赤王陈年烈的逼迫下,写下的自悔书。
下人将地上的纸张捡起,呈递到前方静坐着的陈烈年手中。
后者在纸张上扫视一番,确认无误后,双目浮现一丝漠然。
缓缓走到陈松的面前,叹息了一声:
“松儿,你不要怪父王狠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王府。”
说罢,他抬眉示意一旁的手下动手。
那名红衣侍卫运起右掌。
涛涛如海一般的真元汇聚而来。
下方的陈松第一次如此切实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眼泪鼻涕齐流,在地面蠕动扭曲着身躯,还在不断的求饶:
“父王,你不能杀我啊!”
“父王!”
陈烈年闭上眼睛忍心不看。
侍卫就要挥掌的时刻。
门外慌张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响。
“王爷,大事不好了!”
忽然出现的动静,打断了侍卫的动作。
陈烈年也正眼看去。
一个八字胡,面目粗犷的中年男人,正疾步向他走来。
此人,是他多年的亲信。
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此,恐怕是真出什么大事了。
下方的陈松劫后余生的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的看向八字胡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而两人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他的身上。
陈烈年皱眉道:
“何事?”
那八字胡男人慌忙回道:
“王爷,锦衣卫打上门来了!”
闻言,陈烈年一惊,眉头抖动:
“来到好快!”
旋即,又低头看向陈松道:
“松儿,父王也于心不忍。”
“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如此了。”
说罢,他的右掌不再迟疑,就要朝着陈松拍落。
在下方的陈松哭嚎声之中。
那侧殿的大门,被人一掌轰开。
一个黑衣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