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阳光打在床沿边的地面上,风带着寒意,把睡梦中的人冻醒了。
谢烙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洁白的天花板让他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噔”一下坐了起来。
他环顾着房间,周围的一切对他极为陌生,陌生除外,也很整洁,很像……酒店房间的构造。
他看向床头柜,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山月酒店。
窗帘微微飘着,风吹了进来,把裸露在外的肌肤吹的冰凉。谢烙神色一顿,低下头,便看见自己一丝不苟的上半身。
他瞳孔放大,强装镇定,拉开胸前的被褥,提心吊胆的心情当看到下半身完好无损的模样时,明显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被人强了。
这时,熟悉环境又清楚处境的他,听到了另类的声音,是水声,是浴室传来的声音。当下,他提高了警惕,裹着被褥,下了床。
他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到浴室门口,站定了几秒,手慢慢攀上把手,正当他要向下按时,水声停了,也在下一秒,里面的人先他一步开了门。
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住了。
屋内的蒸汽慢慢散出,她的脸变得格外清晰,也同时看见了此时她的模样。
她脸颊微红,倒是看不出往常的散漫,多得是乖巧,嘴唇依旧诱人,即使没有涂口红。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只要一看到她的嘴唇,脑子里就是啃咬的想法。
他挪了视线,但这一挪,更是浮想联翩。她穿着浴袍,白皙纤瘦的锁骨处是来不及擦拭的水迹,额前的刘海湿盈盈的,凝聚成水珠,滴落在锁骨处,而后慢慢滑到隐蔽的位置。
谢烙喉结一动,脑子里的想法越发浓烈。
乐知秋先开了口:“你这是干嘛?打算偷看我洗澡吗?”打趣的话瞬间把她脸上浮现的乖巧打败的一干二净。
她真不适合这样的形容词。
“谁……谁偷看……了。”谢烙害羞地转身,耳尖处的红润出卖了他。
乐知秋笑了起来,倚着门,环臂盯着他,问:“那你为什么要打开门?”
“这不是想看看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话落,谢烙想起了什么,士气高涨,“话说,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乐知秋一脸无辜,说的简单直白:“当然是想看看男大学生的身材怎么样喽!”
谢烙:“……”
目光下移,见他裹得严实,逗道:“这么守男德。”
谢烙瞥了她一眼。
“遮也没用,我昨晚已经摸了个遍了。”她眼神赤裸地盯着肚子那一块。
这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乐知秋!”他蹙眉,怒火在心里燃烧,却也只喊了她的名字。
“凶什么?别忘了,是我把你带到这个地方的,收点报酬不过分吧?”乐知秋说,“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吼我,你能不能做个人?”
谢烙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还感谢?他都被占了便宜,还感谢个毛线啊!
乐知秋看着他满脸的怒气,自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轻哼了一声,悠悠道:“我还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
谢烙:“……”
“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乐知秋直起身,嘭一下关了门。没锁,也很安全。
谢烙不敢开门了。
他站在门口愣住了,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没有他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失望。他蹙眉,心里的复杂,是他自己本人都厌恶的程度。
半个小时后,乐知秋换好衣服出来,往床上扔了一个袋子,说:“给你准备的衣服,昨晚的……我不喜欢。”她结巴了一下,随便说了措辞。
谢烙心情低落,淡淡地“嗯”了一下。
乐知秋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还在为她擅自作主的把他带来了酒店,还让他误会而生气。
她失笑。半晌,她面色正经,自动把他归为不能撩拨的人。
而复杂的谢烙全然不知。
……
上午谢烙有课,乐知秋给他送到门口就走了。
谢烙看着汽车渐渐消失在眼前,没由来的郁闷。
这时,路泽不知从哪跑了过来,见他看的入神,也跟着看过去,丝毫没有什么很稀奇的影子。
“你看什么呢?”路泽开口。
谢烙没被这句话吓到,倒是被他近距离的接触吓了一跳,他后退几步,脸色难看:“你干嘛啊!”
路泽愣了一下,对于他这个语气和表情,明显不认识了:“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还没等谢烙开口,他又说:“是不是昨天林晟干的事?”
谢烙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眨了眨眼,淡淡道:“没事,昨晚没睡好。”
路泽的怀疑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打消,但也没有多问,毕竟今天他的异常够他研究好几天的了。
两人并肩往里走。
快到教学楼时,一个女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眉眼弯弯,像太阳一样耀眼。
路泽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女生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娇羞,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谢烙,路泽便清楚了是什么事了。
他笑了一下,往边上退了几步,一副看戏的模样。
谢烙显然也明白了女生的念头,心里组织了语言,刚要开口,女生先一步说:“你好,我叫安栾。”
“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相信日久生情,所以,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她羞涩又大胆,是少数女生身上少有的。
谢烙想到她会表白,唯独没想到是朋友。
一时之间,他不知怎么回答。
一边的路泽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见场面僵持着,他上前解了围。
“好啊,反正谢烙没什么朋友。”既然谢烙不回答,那他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回答喽。
谢烙蹙眉看他。
安栾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可以吗?”她的眼神依旧看着谢烙,极为诚恳。
路泽摆了摆手,事不关己,谢烙转回头,本想委婉的拒绝,但看到她很期盼的目光,没狠下心,点了点头。
就算不喜欢,做个朋友也不是不行。在女生想谈恋爱的年纪里,给她们一个狠心的答案,是会自卑的。
既然跟他没有缘分,自然会有一个跟她有缘分的人出现,但在那之前,不能让女孩子对爱情感到失望。
这是谢烙对感情的观念。
安栾开心了起来,明媚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纯洁亮眼的山茶花。
……
夜晚的酒吧依旧高朋满座。
谢烙因为家里的事,来的比较晚,他到时,酒吧里已经烟雾缭绕了。
外面的空气太过清新,导致里面的空气他极为不适应。
谢烙皱着眉,小幅度的呼吸,好似这样就能缓解。
于侥拿了个推盘,放了几瓶酒,说:“A10。”
“嗯。”
自那次后,两人没有多余的话,除了工作。
谢烙端着酒去往A10卡座,酒吧里的人错综复杂,灯光昏暗,烟雾弥漫,人与人几乎看不真切。
谢烙放好酒后,一个转身,看到了右侧的人。此时流转的灯光刚好,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他很真切的看清了她,但也同时看见了她身边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长得矜贵,看上去很温柔,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就是上位者的姿态,而一般这样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但此时,他不厌烦这样的境地,反而谈笑风生的跟乐知秋说话。
乐知秋难得没有离他挨得很近,恐怕是知道他没这么好撩拨吧。
谢烙收回视线,低头走到吧台。
也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话传入他的耳里,
“你看见老板旁边的男人了么,两人是青梅竹马,而且还定了娃娃亲。”
“你听谁说的?”
“就是老板旁边的男人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