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书榕睡了一觉,谢云兆跑去正院诉苦,郡主这次牺牲太多,金芝是她从小用着最顺手,也最倚重的,结果为了安抚大嫂,人就这么白白送了出去,哭了一上午。
“娘,郡主何其憋屈,嫁给我本就委屈她,现在又要她堂堂郡主谦让大嫂。”
国公夫人看着他演,郡主受委屈时他一言不发,是在这等着。
不过这次的确委屈永嘉,大儿媳多少有些不让人,“说吧,这次想要什么?”
“娘,您嫁妆里那个金丝楠木屏风,金线绣的金山图,四角还镶嵌蓝宝石的那个,可否给郡主?”
谢云兆笑着扶娘手臂:“郡主府正院已经可以住了,儿子觉得放在那最好,也是您对儿媳懂事的嘉奖,郡主知道定会感激您的,认为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婆母。”
臭小子,还惦记上她的嫁妆了?
国公夫人盯着他瞧,从小到大没委屈他吧,是让他吃不上还是穿不暖了?
当初本想再要个女儿的,结果云兆这一个孩子比三个都操心。
婆母去的早,她又要掌管偌大个国公府,硬生生放弃乖巧的女儿。
“行行行,给你。”国公夫人剜他一眼,生个冤孽。
赚大了!
谢云兆喜滋滋的感谢娘,娘最好。
国公夫人让他快滚,再有好东西要藏好。
傍晚,谢云争又在书房睡,鲁国公的小厮看到朝晖院书房亮着,跑回去告诉国公爷。
谢云争还没睡下,听到敲门声。
本以为是李婉儿,有些不耐烦,走过去打开,结果,看到的是黑着脸的老爹。
“爹怎么这个时辰找儿子?”
“知道的你新婚,不知道的以为你打光棍!滚回你媳妇房里睡,再让老子知道你睡书房,给你拆了!”
谢云争不满皱眉:“爹,都听您话娶回来了,房里的事您就别管了。”
“生出长孙我就不管,否则你就得一直给我生。”
谢云争垂头:“知道了。”
鲁国公盯着他披上外衫去后院,这才满意离开。
谢云争心烦,他不喜欢李婉儿,不想见她,不愿意碰她。
李婉儿已经躺下,心里正不满着,突然听闻世子进院,眼底闪过喜色。
谢云争已经沐浴过,便直接进了新房。
李婉儿想和他说说话,后天中秋,娘让她跟着一起操办。
这两日收到几位夫人的帖子,来请她去做客的。
说着说着,没听到男人吭声,见他已经躺下,便停住,去熄灯睡觉。
谢云争脑子里很乱,他幻想过很多次,和永嘉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会是长房嫡孙,会是他们的骄傲,会继承他们二人所有的优点,更会继承整个鲁国公府。
可如今,自己娶了旁人,永嘉又嫁了谢云兆。
他的嫡子不是永嘉所生,永嘉即便生下长子,又没有继承权。
想到此,他陷入纠结,将来到底封自己的嫡子,还是封永嘉的长子?
叹了口气,现在想也没用,时候还早,还是先完成爹的命令。
谢云兆他是早晚要杀的,以后永嘉定是要依靠他,到时再听她的意思好了。
李婉儿刚躺好,男人有了动作......
可是,李婉儿没感觉到哪里美好,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工具。
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他到底不爱她。
第二日清晨,屋子里伺候的人不少,但谢云争没看到金芝,“金芝在郡主那是最得脸的,在你这即便不习惯用她,也别太委屈她。”
李婉儿正给他穿外衫的手顿住,心里顿时生出怒火,“世子的意思,我还要留她在眼前伺候?”
“二等也是可以的。”谢云争整理整理袖口,起身走了出去,“我晚上再过来。”
李婉儿听到,并没多么期盼,她还生着气。
“秀禾,你说世子是在意金芝,还是在意......”
“小姐,也许世子只是怕郡主生气,对咱们两院的关系不好。”
李婉儿可不这样想,谢云争不止一次让她善待金芝了。
“走,去看看那个贱人。”
金芝睡的柴房,不是大的那种,每个院里储备几日木材的小屋。
她从昨日被关进来,滴水未进。
此刻嘴唇已经起皮,眼睛里没了光芒。
只听门吱呀推开,外头的阳光洒进来,不自觉挡住眼。
缓了好半天才看清来人,赶紧跪地行礼:“奴婢见过世子夫人。”嗓子哑的厉害。
李婉儿垂眸睨着她:“世子爷让你做个二等丫鬟,你以为呢?”
低头的金芝一喜,世子是在关心自己,而且做二等丫鬟,会有很多机会见到世子。
她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离她的梦又进了一步,“能在世子夫人身边伺候,是奴婢的荣幸。”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复,金芝悄悄抬眼皮打量。
只听一声嗤笑,从李婉儿口中溢出:“想的还挺美!来人!”
金芝猛然抬头,她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夫人要做什么?”
李婉儿嘴角泛起冷嘲:“你不是下贱吗,想爬男人的床吗,本夫人心善,今天就满足你。”
金芝强大的恐惧袭来,声音又颤又哑:“世子夫人到底要做什么?别忘了,奴婢再怎么样,也是郡主跟前最得脸的。”
“别急,等下你就知道了,本夫人都是为你好,让你如愿呢。”
两个婆子端着托盘进来,金芝看到吓得眼睛瞪圆,匕首,还有......圆木棍?
“即便我的卖身契在夫人手里,以郡主对奴婢的感情,定会有找我去见面的时候,夫人难道不怕郡主生气?”
李婉儿转头走人,还想威胁她?“金芝生病了,未免过了病气,七日内不能见外人,郡主就更不能见你了。”
门关上,李婉儿坐在门口,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哭喊。
没多久,两个婆子出来,托盘里的东西已经蒙上黑布。
“夫人,处理好了。”
李婉儿拍拍手,起身走人。
屋内的金芝如同死狗一般瘫在满是灰尘草屑的地上,胸前和腿间流出的鲜血瘆人……
李婉儿!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