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当郑盼盼看到三具遗体时,整个人崩溃痛哭。
南乔一直搂着她,如果她不搂着,郑盼盼就要倒下了。
这时,又有医生送遗体过来,正在和太平间门口的工作人员交接:“死者身份已经确定,郑天华!”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郑盼盼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赶紧上前拉开裹尸袋:“二叔,二叔!”
郑天华的头部遭受了重击,面目全非,身子也断成了好几截,比其他人看起来更为惨烈,郑盼盼的声音已经哭哑了:“二叔,二叔!”
南乔立即把她拉到一旁,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她怕盼盼受不了这样的惨烈的局面而发生意外:“盼盼,先冷静,冷静,不可过悲。”
郑盼盼哭得不能自已了,旁边的医生心疼地看了一眼,把郑天华的遗体储存了进去:“节哀顺变。”
良久,郑盼盼都哭不出来了,但还是抽搐不止,她头昏脑胀,却依旧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冷静,冷静:“我要报警,车祸绝对不是意外,是谋杀,绝对是谋杀。”
“好,我陪你去报案。”南乔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发生车祸,郑家无一生还的概率也实在太低了。
出了太平间,郑盼盼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她是郑家的女儿,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以前有爷爷爸爸二叔护着自己,现在,只有她孑然一身,但也要为他们求一个公道。
两人正要往医院外面走去,突然冲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四周张望,在看到郑盼盼的时候,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冲上前,长臂一伸:“盼盼,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郑盼盼立在原处没有动,任由堂溪曜抱着自己。
良久,堂溪曜松开了她,撞进眼里的是郑盼盼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他心中一紧,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郑盼盼却上前一步:“车祸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堂溪曜慌乱地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关系的。”
郑盼盼没有再看他一眼,抬步就往医院外走去。
堂溪曜立马追了上去:“盼盼,我送你去赵叔那里吧,盼盼。”
郑盼盼突然止步,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堂溪曜,我们两清了。”
堂溪曜心中慌乱不已:“盼盼,你什么意思,你曾经也说过的,商场如战场。”
“是,商场如战场,我们郑家对不起你,没有资格求你高抬贵手,我不知道你找了那方的靠山,现在,如你所愿了,你拿回了曾经属于你的一切。我再不欠你什么了,也不想再见到你了。”郑盼盼单薄的身子,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莫名的坚毅了许多。
“盼盼!”堂溪曜还要上前。
“不要这样叫我。”郑盼盼虽然双眼红肿,但是已经没有了眼泪:“恶心!”
堂溪曜笔挺的肩膀耷拉下来,真的就立在原地没有动。
南乔赶紧去追郑盼盼,开着mini车带她去了派出所。
郑盼盼报案了,警方也立案了,但是现场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谋杀,即便立案了,想要结果也是遥遥无期的,但是,总归也付出了行动。
南乔没有让郑盼盼再回医院,带她回了自己家,先让她洗了一个热水澡,煮了一锅热汤:“来,先吃点东西!”
这样东奔西走,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郑盼盼摇了摇头:“我吃不下去。”
南乔直接把勺子塞到她的手里了:“你不说是谋杀吗?那凶手肯定躲在暗处,盼盼,吃饭,养足精神,然后找到他。”
郑盼盼眼睛一红,拿起勺子喝汤,一勺又一勺,眼泪滴进汤里,好苦啊!
南乔没有劝她,只陪着她,看她默默地哭泣。
夜深人静,万千灯火,有的人就没有家了。
......
第二天一早,南乔先和郑盼盼去医院办了遗体存放手续,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盼盼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下葬的,她一定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
办完了手续之后,南乔要去表演班,路上她有些疑惑地问:“郑氏不是已经被清算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行凶?”
郑氏已经被吞并了,那些隐在暗处的人也已经得偿所愿了,为什么还要杀人呢?
郑盼盼冷冷地看着前方:“因为贪婪。”
南乔没有再问下去,贪婪?贪婪什么?肯定是郑家人手里还有那些人需要的东西,以至于需要杀人。
今日的街上还残留着昨日过节的喜庆,早起的环卫工还在清理地上的垃圾,道路两侧堆积着积雪,路上车行缓慢,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了。
把南乔送到培训班楼下,郑盼盼就要去公司,这些日子忙着家里的事情,公司的事情都被抛诸脑后了,现在,家里出了事,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庆幸自己还有工作:“石勇的案子已经判了,警方也发了声明了,事情也算尘埃落定了,你工作的事情也要抓紧了。”
南乔点了点头,是的,她需要工作,需要赚钱,她转身从后面拿出箱子:“这个钱你自己拿着,现在,你一个人,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郑家所有的不动产都清理了,资产也都转移到了国外,郑盼盼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这五十万,南乔拿得不心安。
“好,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安排通告。”郑盼盼接过箱子,这一次,她身后没有了靠山,只能靠自己乘风破浪,而钱是通往成功的敲门砖,金砖。
南乔上楼去表演班,郑盼盼往公司去,如今她们身负重担,相互扶持,总能让这乌云罩顶的天空,有一天能拨云见日。
因为昨天的自己的私事,耽误大家的练习,南乔一早就给队员带了咖啡,从今天开始,她要更专注,才能在自己并不熟悉的领域拔得头筹。
大家见南乔来了,都笑着和她打招呼,非常有默契地一边喝咖啡一边顺台词,待会,就要正经地走戏了,谁都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