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大人,怎得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林婉儿这话说的寻常,倒是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关切。
沈璃摊摊手:“运气差了点,被人抓了。”
“早让你认真习武。”林婉儿这话是在靠近的情况下说的。
沈璃在人瞧不见的地方吐了舌头。
林婉儿又一脸警惕的看向白无忧,当看到一张如此妖孽的脸更是皱眉,这男子令人瞧着便危险。
内息很强,即便这内息不伤人,这张脸也很容易伤人。
“这位是救过我的恩人的,武当山掌教真人的关门弟子,无念道长。”沈璃介绍。
“原来如此。”林婉儿微微颔首:“见过道长。”
白无忧看出来了,面前这位将军心思简单多了,不似沈璃那般狡猾如兔。
红莲教分舵虽然有几千教众,但也同时都是寻常百姓也过着寻常生活,驻扎在分舵的只有几百核心弟子,也是安州红莲教的根。
此次大军前后调集上万人,只是未免打草惊蛇先头部队只有一千,后续陆陆续续的靠近,等主力到的时候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主力的统帅是五军都督府的将军,而指挥则是沈自在,沈自在随军前来当看到沈璃的时候红着的眼睛顿时便落了泪,抓着沈璃的手便不放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沈自在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女儿好着呢,没受罪也没受伤。”沈璃连忙安慰着。
“老天保佑。”学了半辈子儒学的沈自在如今满心都是感谢诸天神佛。
他最近真是担心的要了老命,接到女儿平安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将消息送回京都给自家夫人看。
沈璃看着父亲老泪纵横也是心疼不已,上一世自己入狱一年多,想必父母一定不好过。
捣毁安州分舵,沈自在得到了一本花名册,上面是安州分舵潜藏各处的红莲教教众名单,他和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将名册藏了起来。
虽然红莲教一直意图谋反,但伤害普通百姓的情况并不多见,甚至很会笼络百姓,偶尔出手杀的也是罪大恶极的贪官。
分舵那些核心人物端了也就端了,可名单上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沈自在并不想追查下去。
以当今天子的脾性,若是得了这名单恐怕要大肆株连,这般暴虐的手段传扬四方,也并不利于天子名声。
还是当做没有的好。
沈璃让车夫将白无忧安置在顾家临时的府邸,自己则是换了身朝服随着父亲以及林婉儿一行人进宫复命。
她身边带得是芍药,芍药见到自家小姐回来就差被蹦到天上去了,那叫一个高兴。
“小姐,婢子就说以您的本事绝不会有事的。”她在马车里打开食盒,投喂自家小姐。
沈璃吃着包子,闻言笑了下:“是吗?那我怎么听说有人前两日把眼睛都哭红了。”
“我……我那是,好吧,婢子觉得那刺客武功甚是厉害,您被点了穴未必是他的对手。”芍药只得说了实话。
沈璃宠溺的瞧着她,这孩子真是一点心事也藏不住。
“小姐,您怎么带个男子回来?”芍药说到白无忧脸色不由一红:“您不会是瞧着他好看吧。”
“想什么呢。”沈璃没好气得道:“人家救了我,我总要负责让人在我们家把伤养好吧。”
“是这样啊。”芍药倒是有些失望。
她觉得长那么好看,如果小姐一直养在府里就好了。
“不然呢?我一个有夫之妇见色起意?”沈璃要不是吃东西一定要敲敲她的脑袋,看她想的什么。
“也对,大人对您那么好。”芍药想到顾长安便又道:“您被绑走的前两日,大人几乎是水米未进,我们看着都担心。”
“后来呢?”沈璃问。
“这两日饮食便正常了些,人看着气色也好了。”
沈璃这才放心了些,此次结果倒是好的,尤其是她怀中揣着的这几封信。
她想及此便笑了笑,她倒要看看周禛如何为自己开脱。
“璃丫头,你总算是回来了,伤着没有?”成帝在御座上,见到沈璃倒是打心里欢喜。
“陛下福泽庇佑,臣只是有些磕碰的小伤,不妨事的。”沈璃拱手回,实际上她口中的小伤并不存在。
成帝果然面露愧色:“苦了你了,此次救驾又捣毁红莲教分舵,可谓大功一件,朕定要重重的封赏你。”
“陛下,此为臣应尽之责,另外臣还有要事禀报。”沈璃说着又跪了下去,从怀里拿出几封信:“这是臣在死去的面具男子身上拿到的信件,事关国事,臣不敢不报。”
“呈上来。”成帝见状也是面色凝重。
太监将信件一一呈上,成帝看完脸色更是直接阴沉了下去。
“好,好个首辅大人,社稷的肱骨之臣,居然联合反贼想要窃了朕的江山!”成帝重重的一拍桌子。
“来人,立即传旨革去周禛一切职位由刑部收押,另由御史台及大理寺三司会审,飞鱼卫从旁协助。”成帝下令。
沈自在不知还有这信件,闻言也是不可置信,周禛虽然算不得忠义之人,但也绝对算是个称职的首辅,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因为一己私利而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璃丫头,由你协助左都御史审查此案,一切细则由你上呈朕知。”成帝给了她任命。
“陛下,臣资历尚浅恐不能经办这样的大案,还是需要身份贵重之人才能将三司拧成一股绳啊。”沈璃谏言。
沈自在微微有些吃惊,这样的罪状三司便能定死罪,再用身份贵重之人针对的可就不是周禛了。
成帝灵光一闪道:“如此大事最好由皇子坐镇,沈爱卿以为应该选哪位皇子?”
“陛下,臣以为太子当是最好的人选,太子为本朝储君理应为陛下分忧。”沈自在连忙道。
成帝微微皱眉,显然觉得不妥,于是看向沈璃:“璃丫头怎么看?”
“陛下,臣不敢置喙此事。”沈璃头低得很低,语气很是谦恭。
但沈自在哪里看不穿自家女儿的想法,她若是不敢,刚刚也就不会提了。
她那心思会做无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