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拦我?”沈璃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从指挥使移到张秉忠脸上,质问:“张巡抚,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夫人若是没猜到刚刚会想走吗?”张秉忠满眼精光的笑:“就别在这跟我演戏了,还是等着看好戏吧。”
“张秉忠,你这是要造反!你知道造反的后果吗?”沈璃被他这么一说更急了。
张秉忠笑容更加得意:“本来我也没想这么快让你知道,是你一定要跟来的,那就好好看看你外公和三大营是怎么在我们手上覆灭的。”
“张秉忠!”
“绑了!嘴堵上。”张秉忠摆了摆手,他不是不想再说了而是已经远远的看到有大部队已经赶来了。
立刻有亲兵将人绑上了。
就连都指挥使都没有动杀心,这可是沈家女、镇国公的外孙女、大理寺卿的夫人,是多重的筹码。
有这么个筹码在手在任何时候都能多一条活路,而且张秉忠也的确有自己的私心在,那就是如果能将此女绑到大梁进献给陛下,陛下一定会喜欢这么一名绝色画师的。
若能将其纳入后宫,对于大昭文士也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沈璃与芍药挣扎了几下,但还是被士兵将手绑在了身后,嘴上被手帕塞了个结实。
两人押着她们站在城墙外看不到的位置,从城外只能看到张秉忠和都指挥使。
远处军队最前面的是三千营的骑兵,后面跟着的是步兵,分别是中队的五军营和末尾的神机营。
但令张秉忠纳闷的是当先只有大昭朝廷的旗帜,却没有萧战的将旗,而且并没有看到任何辎重部队。
“这是怎么回事?”那都指挥使有些困惑:“老头子呢?”
张秉忠微微摇了下头:“我问问。”
“本官乃沧州巡抚,城下是哪里的队伍?”张秉忠大声喊。
此刻城门虽然大开,但护城河的吊桥并没有放下来,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在下三千营副将袁朗,奉国公命令率三万人支援越北关,还请巡抚放行。”军队主将说着举起了一张通关文牒。
张秉忠用千里镜看了一眼又交给那位都指挥使。
都指挥使点了一下头,但有些拿不准主意:“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本想等着大鱼上钩,没想到最后一刻出了问题,但如果此刻关闭城门对方必然心生疑窦,很可能功亏一篑。
况且,沈璃他们都抓了,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了。
“三万就三万,先吃掉再说。”张秉忠片刻便做了决定。
看起来面前这三万人是此行五万人的主力了,吃掉后还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过去对萧战的辎重部队下手。
毕竟他们还有生在马背上的戎狄人做帮手呢、
都指挥使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闻言便挥手示意放下吊桥。
沈璃此刻心也提了起来,战略战术她懂的不过是皮毛,所以她只是将消息传了出去,此战具体是怎样的她并不知道。
而且上一世她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军队过了护城河慢慢向城门靠近,张秉忠这才道:“袁将军,为何不曾见国公爷?”
“北境天寒,国公他老人家昨日突然染了风寒,念着前线告急便让我等先去支援,老人家随后便带着辎重前往。”袁朗答道。
“竟是如此。”张秉忠声音有些遗憾,心里更遗憾。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就出了这样的变故,老头子命是真大。
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消息泄露了,但很快便被他否定了,三日前知道他要反了的只有亲信和戎狄人,
戎狄人进城之后他未免消息外泄甚至封了城门,即便是城里不乏大昭的探子发现了异常也送不出消息去。
而且无论是否泄露他都没得选了,此刻关上城门胜算更低,因为他已经看到后面神机营推着的火炮车了。
于是袁朗到了城门前倒是不急着入城了,摆了摆手,身后的步兵五军营绕过骑兵率先入城。
那都指挥使眉头一皱,问:“袁将军这是何意?为何不入城?”
“这位指挥使大人这便外行了,谁不知我京师三大营中五军营居首,我们其他二营加起来都不及其人多,自然是事事以五军营为先了。”袁朗解释着。
这倒是不成文的规定,都指挥使的警惕心消了些。
袁朗是个开朗之人,反正不急着入城便又问:“不知指挥使大人从前在哪支军队?”
“在下是武状元出身,后便在各地方任职,七年前承蒙陛下信任被调到沧州来做指挥使。”那人回答。
“竟然是武状元,在下也考过只是连进士也不中。”袁朗边说边摇头:“还真是惭愧啊。”
那指挥使眼里闪过一丝傲气,而袁朗则是目送着最后一批五军营入城。
五军营此次共两万人,后面三千营与神机营各五千。
如今是进去了大半,外面只有三成人马。
此刻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发出尖锐的哨声。
那都指挥使顿时意识到不对劲。
步兵大部分已经走进了城门,听到指令之后手中的刀便出了鞘,距离城门内楼梯最近位置的人迅速向上冲去。
只要占领城墙,这点地方兵力根本就不够看的。
张巡抚和都指挥使听到了异动顿时便知中计,为今之计只剩下了硬拼了。
于是那都指挥使抽出刀来便要下命令,只是还没出声喉咙便被捏住了。
同时被捏住的还有张秉忠。
两人回头就看到了沈璃和她身边的那个丫头,怎么也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治住他们的是这两个黄毛丫头。
“你……”张秉忠此刻才见到沈璃的真面目,并非张扬无知,而是冷静得可怕。
沈璃一只手捏住那都指挥使的喉咙,另一只手扯下了嘴里的手帕,这才开口:“张巡抚,你以为我跟你上来是做什么的?只演戏吗?”
别说破麻绳,就是铁链也绑不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