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也杀了吧。”白桑迎上枫秀微冷的目光,语气认真,不似赌气。
枫秀盯着白桑看了好一会儿,终是放软语气,再次握上白桑的手,道:“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算了,妻子有些小脾气包容就是。
白桑抽了抽手,没抽出。用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枫秀,无助又可怜。
这让枫秀移不开眼,心口有些发闷。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枫秀说罢,身形一闪,带着白桑离开了魔皇宫正殿。
二人刚一离开,阿加雷斯便冷冷开口说道:“刚才的事情,想必陛下不希望有别人知道。”
“自然自然。”马尔巴仕点头哈腰的说道。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知道。”萨米基纳闭着眼睛说道。
“遵命。”跟随白桑来的两名黑龙近卫军毕恭毕敬的说道。
白桑那一巴掌打的是魔神皇的脸面,也是他们魔族的脸面,这种事情谁敢说出去?
“除了三弟,都出去吧。”阿加雷斯下令道。
枫秀不在,阿加雷斯便是这正殿中地位最高的人,他的命令没人不敢听。
“是。”
一行人离开,正殿大门再次关上。
“大哥这是陷进去了。”阿加雷斯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微微摇了摇头。他将白桑送到枫秀身边,是想进一步促进他和枫秀的关系。他没有想到枫秀会真的陷入这段感情之中。
“无碍,白桑将死,大哥还会是原来的大哥。”瓦沙克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在说今天午饭该吃什么一样,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阿加雷斯眼神微眯,白桑当真会死吗?
枫秀寝宫。
枫秀将白桑放在床榻之上,目光中满是关切。白桑却只是淡淡地看了枫秀一眼,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白桑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但她不愿看到枫秀,哪怕是一眼也不愿。
枫秀眉头微皱,他出门前白桑还主动亲他,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白桑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坐在床边,伸手想要触碰白桑的肩膀,却被她躲开。
“桑桑,发生什么事了?”枫秀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白桑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白桑的错觉,她竟然从枫秀的话中听到了一丝恳求。
“枫秀,你明明答应过我放阿榆和凌妤走的。可是你食言了,你杀了阿榆。”
白桑依旧没有转过身,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枫秀的心猛地一沉,这件事除了他和黄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白桑为什么会知道?
黄烁跟在枫秀身边多年,他自然不会怀疑黄烁,更何况黄烁也没有理由告诉白桑这件事。
“谁告诉你的?”枫秀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张。
白桑沉默不语,心中满是酸楚。她以为她只要乖乖的顺从枫秀,枫秀看在她乖巧的份上,也会放过她身边的人。
可没有想到,枫秀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皇。丁点小事就能取了她人的性命。
她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害了自己,也害了她身边的朋友。
白桑怨枫秀,也怨她自己。
阿榆是一个多么善良天真的女孩。她曾经和她说,她只要在月魔宫做上个十年二十年的侍女,攒够金币给自己赎身,就能回到自己的家乡。所以当她在月魔宫受欺负时,她不在乎,她依旧乐观开朗。
魔族寿命很长,她说十年二十年对她来说就是眨眨眼的事情。可明明她今年才不到二十岁。
对啊,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没办法回到她的家,和她的父母团聚。
“白桑,你听我解释。”枫秀突然从身后抱住了白桑,脸色有些苍白,他接受不了白桑对他如此冷漠,他的心会痛。
“好。”白桑有气无力的回道,她想看看枫秀的时候出些什么。
“阿榆是阿依娜安插在魔皇宫的卧底。”枫秀道。
白桑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阿榆,是月魔宫的侍女,是她带来魔皇宫的。
阿依娜难道料事如神吗?
知道她会出现在月魔宫,让阿榆来接近她?
知道她会被阿加雷斯送来魔皇宫,同时带上阿榆?
阿依娜是逆天魔龙族,不是星魔族,她不会预言术。
白桑阖了阖眼,她对枫秀失望透顶。事到如今,枫秀竟也不愿意告诉她阿榆真正的死因。
在枫秀眼里她算什么,她的朋友又算什么?
也对,枫秀至高无上、藐视众生,他说的话又有谁敢反驳呢?
他说阿榆是卧底,那阿榆就是卧底,没人敢为阿榆发声,也没人愿意为阿榆发声。
“我累了,想睡觉。”白桑说完,挣脱枫秀怀抱,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枫秀略有些无奈的看着床上的白桑,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一楼,黄烁早早的等候此地,见到枫秀微微躬身,道:“陛下。”
枫秀身上气息骇人,就连黄烁都有些腿软,心慌胆颤。
“去查,是谁泄密。”
“是。”黄烁疾步退出枫秀寝宫。再待一秒,他估计自己都要腿软下跪了。
枫秀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随后走到酒柜倒了一杯酒。
究竟是谁能进入他的寝宫,告诉白桑这件事情?
凌妤?
不对,按照逆天魔龙族的速度,明日她能到达镇南关。
更何况,那两名黑龙禁卫军不仅是来保护她的,也是监视她的。
她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返回魔皇宫告诉白桑这件事情,就算她能返回,她也进不来他的寝宫。
那么是……冷筱?
可她前段时间和月夜从东南要塞回来受了重伤,此刻还在寝宫内修养,根本没机会知晓阿榆的事情。
白桑朋友很少,除了这两个人,枫秀也想不到第三个人选。
心情不佳,枫秀连着喝了三杯烈酒,心口发烫,眼神有些迷离,忽然倒酒的手一顿。
他漏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