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张麒麟抬手打断他,“别说话,听。”
苏洵立即屏住呼吸,墙面里顿时传出爬行的声音,那声音密密麻麻,可见数量之庞大。
他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且不说这地方低矮不适合打斗,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听这动静,墙内这些少说也得三五十。
苏洵从包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递到张麒麟手中,“给,你那把黑金刀太大了,这里用着不方便。”
又反手从口袋摸出六把飞刀,与张麒麟拉开了点距离,“你那边,我这边,分头解决。”
正说着,只见苏洵原本放在墙边的固体酒精,瞬间灭了。
随后“哗啦”一声,一个人形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苏洵毫不含糊,对着那黑影的中间射了出去。
那东西挣扎了两下,随即向后仰倒。
“不是吧?这么脆皮?”苏洵不可置信。
“小心有诈。”
张麒麟在矿洞另一侧,也放倒了一个,听见苏洵的话回身提醒道。
苏洵听后,果断又给刚才那黑影补了一刀。
“不管诈不诈,我先让他死透了,就不信他还有后手。”苏洵冲张麒麟叨叨。
张麒麟也不回答,抬手又解决了两只怪物。
苏洵则趁这个间隙,快速从背包里翻出风灯打开。
灯亮的一瞬,原本黑乎乎的黑影,仿佛幽灵般消失不见。
就连刚才倒地的那只,也没了踪迹,只留下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苏洵有些错愕,“这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影子,不能出现在光里?”
这个发现让他突然兴奋起来,因为空间里的照明物十分充足,用个半年轻轻松松。
苏洵连忙又从背包里翻出两根荧光棒,打算送给张麒麟。
张麒麟那边看起来战况更激烈。
此刻他的脖子上,已经满是麒麟纹身,纹身下那泛红的皮肤,似乎要烧起来一般。
苏洵急忙向他那边跑,走近后才发现,张麒麟手中的军刀满是鲜血,正顺着刀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嗯?受伤了?
苏洵有些焦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张麒麟见苏洵光顾着跑,完全没发现身后那鬼魅般的黑影,已经向他伸出了魔爪。
“小心!”张麒麟大喊一声。
苏洵刚听到声音,下一秒就被张麒麟用力一带,整个人摔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他看见一只如镰刀般的黑手,深深刺进张麒麟的左肩。
那手的主人,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只不过她没有五官,脸上仅仅是一团黑影。
见此,苏洵只觉得浑身都快炸开了,巨大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该死。”他骂了句,同时向那黑影甩出四把飞刀,对方立马被扎成了筛子。
苏洵觉得不解气,又上前连捅了那黑影十几刀。
风灯忽明忽暗,伴着苏洵带血的侧脸,显得十分诡异。
张麒麟见苏洵杀红了眼,立即上前阻止他,“够了,快停下。”
苏洵这才反应过来,张麒麟的伤还没处理。
他将手中飞刀一扔,急忙从背包里掏出药箱,给张麒麟消毒包扎。
张麒麟看着苏洵那并不大的背包,诧异地问:“你这么小的包里,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说着就要伸手去看苏洵的包,苏洵哪里肯,急忙按住张麒麟,“别乱动,还没弄好呢。”
张麒麟看苏洵护着那包,跟小狗护食似的,嘴角微扬,倒是没继续抢。
苏洵见他不抢了,才放下心来,又怕他失血过多,忙从药箱里掏出一小瓶葡萄糖,想喂给他喝下。
“没有生理盐水,先喝点糖补补。”苏洵边喂边说。
张麒麟伸手接过瓶子,语气从容不迫:“我自己来。”
苏洵顺从地递过去,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盏风灯放到他面前:“族长,他们有光就不敢出来,你拿着。”
说完,将矿洞里所有能发光的东西,都挪到张麒麟面前。
自己则守在对面的墙边,静静地等待那些黑影出现。
他手握飞刀,来一个杀一个,然而很快,成群的黑影纷纷从墙里钻出来,苏洵瞬间红了眼,不要命似地上跟那些怪物搏斗。
大有不把那些怪物攮成筛子不罢休的架势。
苏洵疯了一般与怪物搏斗,直到身上的飞刀全部用尽,才将那些黑影全部消灭。
他又站在原地蹲守了一会儿,直到墙上再没有出现新的,才抹了把脸,往张麒麟身边走去。
此刻,整间矿洞都遍布着血腥味,熏得他脑袋发晕。
他脚步虚浮,全身脱力般的坐在张麒麟身旁,微微转身说了句,“搞定。”
然而张麒麟却没给他任何答复。
苏洵觉得不对劲,立马爬到他的面前,只见张麒麟闭着眼,脸色苍白。
他上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张麒麟的腹部还有个一拃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这怎么回事?莫非刚才就伤着了?这人怎么不说话?
苏洵气个半死,急忙掏出医药箱,再次为张麒麟包扎。
这次苏洵长了个心眼,他将狼牙手电打开,又借着风灯的亮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确认张麒麟没有新的伤口,才放心地将药箱收好,又去包里拿了两瓶葡萄糖,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然而失血过多,需要生理盐水加葡萄糖,现在葡萄糖喂进去了,可生理盐水去哪搞?
苏洵紧咬嘴唇,思考片刻后,他突然想起来,生理盐水的作用主要是补充电解质,空间里不是有电解质水吗?
不管了,先喂下去再说。
苏洵去空间了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两瓶电解质水。
他将一瓶灌给了张麒麟,另一瓶自己喝了。
苏洵倚在墙上休息了四十分钟,张麒麟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苏洵满脸怒气。
“你还知道醒?两个伤口,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洵一见他醒了,顿时虎着脸问。
张麒麟脸色算不上好,但比刚才那苍白的模样强了些,见苏洵生气,忙扯出个笑说:“我也没注意。”
苏洵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用风灯照了照他的伤口,见上面的防水绷带也没有卷边,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疼不疼不知道呗?你当你是铁人?”
张麒麟无奈耸肩,“我没骗你,进了青铜门,我的痛觉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