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黎笙开始谈恋爱,并没有多长时间。
但对顾时夜来说,那是一场盛大的身心洗涤,就像是被捆在深渊里的灵魂,除去了枷锁,重见天日,每天都沐浴在和煦的春风和暖阳之中。
感触最深的,还得是裴志远。
过年时,裴志远到顾家老宅拜过年。
他的恋爱经历丰富,拍着胸脯保证,每一段都是全心投入,但完全不像顾时夜这样,给人完全脱胎换骨的感觉。
裴志远很是疑惑。
甚至打开备忘录,请教顾时夜和黎笙到底怎么谈的。
顾时夜当时在给黎笙手剥瓜子仁。
看了一眼裴志远。
说了一句,裴志远老了,快死了,要进棺材之前都无法忘怀的话。
“你没被黎笙爱过,永远不会懂她的爱有多伟大。”
顾时夜结束和沈心兰的交谈。
走过弧形拐角,就看到站在楼梯第二阶上的黎笙。
黎笙见到他,温和的笑起来。
顾时夜眉宇间,还没完全散去的冷意,立马春风化雨。
他走到黎笙跟前,把她从楼梯上抱了下来:“奶奶休息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念念四点到我们家,那之前咱们得把晚餐的食材买回去。”
黎笙和司念约好了,晚上到她公寓吃晚饭。
“好。”
顾时夜牵起黎笙的手,径直往外走。
沈心兰追出来,就看到顾时夜和黎笙腻腻歪歪的背影。
你撞我一下,我又轻轻的撞回去。
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她儿子就会立马贴回去。
沈心兰眼泪簌簌。
“他孩童时,也没见他这样童趣过。”身后,传来顾居安的声音。
沈心兰泪眼婆娑的回头,哽咽着和丈夫说:“时夜果然一直在怪我……他只记得我那次逃走了,可我也曾九死一生才把他生了下来啊!”
顾居安沉默的看着哭泣的妻子。
半晌之后,他才问:“那你还想怎么做?时夜既然已经走出这段阴影了,你又何必还要节外生枝呢?一定要搞得和时夜彻底翻脸,你才满意?”
“不能翻脸,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沈心兰抽泣,“我只是……我只是无法接受,我这么好的儿子,配了那样一个不入流的女人!”
“以现在时夜对她的迷恋程度,黎笙如果真是你说的这种女人,就不会告诉时夜母爱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更不会说你有恐惧逃跑的权利!”顾居安难得对沈心兰呵斥起来,“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入流的儿媳吗?不对,你想要的,是财阀的女儿,哪怕这个财阀的女儿心思歹毒,远不如黎笙善解人意!”
沈心兰僵在远处。
“可我就是接受不了!”她掩面哭得更加伤心。
顾居安看着。
很是无可奈何。
他走到沈心兰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不接受,没有人逼着你一定要接受,儿子有儿子的生活和人生,咱们过咱们的。不喜欢就不往来,你不要再去为难黎笙,说刻薄她的话了好不好?”
沈心兰抽泣着,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
“过阵子,咱们在南法的庄园花就要开了,咱们搬去那边吧。”
沈心兰又点了点头。
这之后。
夫妇二人就长期居住在南法的庄园,和其余定居在海外的顾家人一样,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