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德皇帝话落,楚王立马拱手。
“谢父皇成全。”
皇帝微微眯着眼眸,在楚王身上扫视一眼,幽幽道:“沈括回来之前,别给朕惹出事情来。”
“最好将你府中那些男宠和姬妾都先打发了,若是被人发现你有那特殊癖好,可就是大麻烦。”
“到时候,沈括回来知道我将他女儿赐婚给你,定然会大怒的。”
“你如今及冠多年,那些恶劣的癖好,该戒就要戒。”
楚王面色一僵,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孝德皇帝。
“父皇如何知晓?”
孝德皇帝冷冷扫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是朕的儿子,朕怎能不知晓?”
“沈括从边塞回来后,最多一个月就又要回边塞,那一个月中,你定要将你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朕藏好了。”
孝德皇帝说完,甩了甩衣袖。
“圣旨,朕过两日会送去沈家,下去吧。”
此刻的楚王跪在地上,额头上早就生出细细的汗珠。
他宠男色,也重女色,那么隐蔽的事情,居然被自己父皇知道了。
他拱手道:“儿臣告退。”
从皇宫御书房出来后,楚王依旧心绪不宁,他回头往御书房内扫视一眼,只觉得有些后背发麻。
孝德皇帝连他府中养男宠姬妾之事都知道,恐怕他求他下旨娶沈知秋的目的,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王离开后,孝德皇帝身旁的王公公从他身侧走了出来。
“陛下,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孝德皇帝冷笑道:“既然他也想得到那东西,朕自然也想。”
“如今,下旨让他娶了沈知秋,一是稳住沈括,这其二便是想看看这老三是否是朕想的那样。”
他放下手中奏折意味深长道:“上次让你派人去沈家寻苏沁瑶留下的黑色匣子,结果这老九在沈菀厢房。”
“恐怕这黑色匣子,如今在老九的府中。”
王公公道:“陛下,说起来我们还死了一位大内高手呢,沈菀射出的针上含有剧毒。”
“如今,这黑色匣子去了凌王手中,我们是否再派人去凌王府?”
“还有凌王的腿……”王公公顿了顿。
孝德皇帝沉着眉,眼眸尽显阴狠之色。
“不必了,他既然娶了沈菀,沈菀就是他的软肋,朕只要拿捏好这根软肋,要他性命轻而易举。”
“是,陛下。”王公公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
凤鸾殿。
皇后在一阵迷迷糊糊中醒来,脑海之中全是关于那些年,她让辰王府地下牢狱让人折磨自己亲妹妹的场景。
越是想着那些画面,她神情越是惊恐,整个人吓得缩在床头角落里。
“娘娘,娘娘。”桂嬷嬷进来,见她吓成那样,说道:“要不老奴去寻太医来?”
皇后连连摇头,喘着气问道:“轩儿那边可有消息了?本宫睡了多久了?”
桂嬷嬷道:“回娘娘,睡了三日了。”
“辰王殿下和陛下都有来看过,陛下问起,老奴就说娘娘是做噩梦发了高热,糊弄过去了。”
“至于这辰王殿下……她让老奴来告诉娘娘一声,那二小姐……”
桂嬷嬷顿了顿,低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皇后连忙道:“芸儿怎么了?说呀!”
桂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怯怯的说道:“被辰王殿下救出来当日,就写了血书后自戕了。”
“自戕?”皇后顿时瞪大眼睛,“她被折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自戕,为何现在自戕?”
“血书呢?”
桂嬷嬷低声道:“那血书殿下不敢看,让老奴交给娘娘。”
桂嬷嬷话毕,就将自己袖口中的一封血书递给皇后。
皇后眼眶通红,全身颤抖,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封血书。
“她不可能死的,她不可能死!”
“她应当恨及了本宫,都是苏沁瑶那个贱人敢算计本宫,是她那个贱人,害了芸儿。”
血书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那些字,让皇后瞬间尖叫出声。
她吓得将血书扔在床头,全身颤抖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血书上,是对她这个嫡姐的诅咒。
芸儿,是她至亲的嫡妹。
“娘娘。”桂嬷嬷见势,立马将血书捡起来,递给身旁的一个宫女。
皇后缩在角落里,眼眶猩红,欲哭无泪。
“芸儿不会原谅本宫的,她不会原谅本宫的,她诅咒本宫,恨本宫。”
“娘娘。”桂嬷嬷安慰道:“此事娘娘也被蒙在鼓里,这不能怪你。”
“若非那苏沁瑶狡猾,给二姑娘易了容,你不会这般下狠手的。”
“如今二姑娘已经自戕了,也许对她而言是解脱,娘娘又何必自责,她在九泉之下,应当能原谅娘娘的。”
“原谅本宫?”皇后冷笑一声,忽而眼眶猩红的看着桂嬷嬷。
“你今夜前去,将苏沁瑶那贱女人的女儿给本宫带进宫来,我的亲妹妹死了,她的女儿也别想好过。”
“这……”桂嬷嬷有些为难。
“如今这沈三姑娘是九王爷的未婚妻,若是九王爷知道了,恐怕不妥。”
“再过几日就是百花宴了,不如百花宴上让她有去无回。”
皇后坐在床上,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她幽幽道:“也罢。”
“如今,荣国公府那边如何了?”
桂嬷嬷环顾四周,见寝殿的门关上后,低声道:“那江氏这几日还在吐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沈括回来,国公爷让人偷偷传了信来,说是今夜要来见娘娘一面。”
“只是上一次他在寝殿差一点被陛下和太后娘娘发现,今日特地选择在子时进来。”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也罢,本宫刚好可以和他商议这苏沁瑶的事情。”
“还有,让他亲自去辰王府地下牢狱问问那女人,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如今沈括要回京都了,万不能让沈家人知道,那女人在辰王府地下牢狱,也不能让沈家知道,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