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愈下，这下轮到智氏方士着急了，他们想回身撤出战场，但赵氏方士哪肯同意。
韩魏大军之中又分析出几位方士，那这下智氏军队人数上的优势也不复存在了。
“韩况，魏嘉，你们恬不知耻！”
“背弃盟约，你就不怕国外的诸侯以此为借口来讨伐你嘛？若晋国为此失地，你就是晋国的千古罪人！”
智氏方士的质问声声刺耳，尖锐的角度可谓是直击内心。
韩魏两家的方士听到这话之后，内心不由得有些动摇，他们的面色变了又变，发动术法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也变相的算是让智氏方士有了些喘息的空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只要这一战把你们智氏有生力量消灭的够多，我们三家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智氏一举吞并。”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们请动各国诸侯又有何用？范氏与中行氏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韩魏两家的方士目光闪烁，赵氏方士的一席话亦是极有道理的。
那赵氏众人眼见如此，急忙趁热打铁，再一次分析起利弊来。
“若是今日就此退却，扪心自问，智氏就会放过你们吗？”
“就依照智伯那个性子，一旦让他缓过气来，我们无疑会面临智氏的无尽的报复。”
“但我们一旦在此给予智氏沉重的打击，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外国诸侯大军兵至之前三家瓜分了事。
那木已成舟，就算是晋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话已至此，诸位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言至此处，领头的赵氏方士冷笑两声，不再管旁人，带领着麾下的方士就朝被围困的智氏杀了过去。
权衡利弊之下，这赵氏方士所说的方案确实足够优秀且诱人，其中利益这无疑是给他们这两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加了重注。
往日忌惮于智氏兵锋，但今日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三宝，不做点什么还真就说不过去了。
那两家的援兵马上就打定了主意，而且一下定主意就是往死里出手。
既然得罪死了，那就不能轻易放跑敌对的修行者，要不然修行者那强大的单体能力真的会让人寝食难安，以至于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这边战场的烈度很快就提升了上去，平日里高高在上，难得一见的方士在这里成群结队的互相施法对轰。
这种场景放在整个动乱年代都是难以看见的，首先凑出这么多方士来都是一个难度极高的问题。
就算大国之间的纷争，表面上遵循周礼的诸侯那都是讲究点到为止就好，最受欢迎的方式就是擂台赛，一方认输，比试就结束。
败者割地赔钱，多优雅，多么遵循礼制。
极少会出现这种目标为斩草除根的死斗。
姜斌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场面是多么难得，不过就算他意识到了，那也来不及去看了。
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扮，潜入军中，企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姜斌在此方世界实力虽强，但也没有能力做出横扫天下的行为，他自己也自知不足。
单单是远远看一眼半空中爆发的激烈战斗，他就觉得心颤不止。
此处的过往重演，方士的境界是削弱了，原本完整大道也变得残缺，但再怎么说还是高阶存在，总归是要比低阶术法难以应对。
一旦深陷重围，面对各种层出不穷的招式，姜斌虽然有能吊着自己生命的信心，但也没有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而且能保命跟能改变局势这是两码事，智氏不仅是在方士的交锋上陷入了劣势，凡人大军的战场上更是不容乐观。
都有小股部队突进到大营附近了，四面八方数之不尽的敌人更是使智氏士兵压力巨大。
尤其是对手的大后方还有随军方士不断的施展着群体增益性术法。
连夜的折腾让他们体力上有所欠缺，现在就连士气都折损大半，那兵败如山倒，智氏此刻更是危矣。
“智瑶老狗，你曾三番五次羞辱于我，那些时候你可曾想到，我赵氏大军会有一日神兵天降，锐不可挡，杀到你的面前？”
骄傲自满却不思悔改，又屡屡挑衅我赵氏底线，你又可曾想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赵氏大军的最前方，赵襄子突然露面，他的身旁跟随着三位方士，替其扫除障碍。
作为晋国六卿之一，此刻的赵襄子位于大军前方，毫无形象的对着智氏中心处的大营破口大骂。
“呵呵，我当是何方无能鼠辈，原来是你这条小犬再次狂吠。”
“属实是扰人清闲，当初我向你赵氏族长所说的难道不正确吗？”
“赵无恤啊，赵无恤啊，你身为晋国六卿之一，不企图光复晋国往日辉煌，只会看着自己族中眼下的利益。”
“我向你们三家讨要万邑之地，献于国君增强君主之势，欲要向外征讨，而我作为执政卿更是以身作则，余下三卿之中也就你一个鼠目寸光的家伙选择为此内斗。”
“不过还真叫你把那两没用的家伙给说服了去。”
智瑶从中心大营中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面对就竖立在脖子之上的赵氏兵锋，他面不改色。
三言两语之间，就用家国大义把赵襄子所营造出来的势给破的一干二净。
一个为了一己之私，一个为了国家复兴，不管双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此刻扯出的理念已然是高下立见。
赵襄子被喷的满面通红，他愤怒的指着智伯，可还不等他开口反驳，智瑶便又开了口。
“赵无恤啊，你大德有亏，小德亦然尽恶。
儿时装作贤明谦让，等大了逼死代王，间接让你长姐自行了断，我就不相信你当时没有想到这一后果。”
“讨伐不臣之时，犹犹豫豫，违抗军令，你若是我麾下，早被斩去祭了军旗，还容得你在此小人得志？”
“就算后来，我庆功宴上拉下面子叫你喝酒，你还再三推脱，后来我只不过向当时的赵氏建议，你就记恨我到现在。”
“气量狭小，贪生怕死，心思阴沉，目光短浅，你说说你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坐上赵氏族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