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三层之上有个阁楼,阁楼的隐藏楼梯在三楼天花板上。
曲畔搬来靠墙摆着的折叠椅,一转身,楚汉良已经扯着绳子放下楼梯。
楚汉良让曲畔和楚小满在下面等着,自己先上去看看情况。
提着马灯在昏暗的阁楼里转了圈,阁楼里积尘很厚,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陈旧的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声响。
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楚汉良这才下楼接曲畔母子上来。
这种犹如探险的感觉让楚小满激动起来,上楼后这瞧瞧那看看,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
曲畔走到窗前,推开关闭已久的窗扉。
天光倾泻而入,曲畔指着远处一座荒废院落道。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偷跑来这里望景,那个院子里有个漂亮的小弟弟,不是摔倒就是掉池子里,傻得很。”
楚汉良顺着曲畔手指方向看去,沉默。
曲畔发觉身边人异常的沉默,转头打量楚汉良,清亮的眸子里盛满疑惑。
“你有没有想过,小弟弟其实是哥哥?”楚汉良道。
曲畔,“管他是哥哥还是弟弟,我只是看着解闷,又不想攀亲戚。”
楚小满哒哒哒地跑过来也要看。
曲畔弯腰抱起楚小满,拿过挂在窗边的望远镜用手帕擦干净递给楚小满。
楚小满认识望远镜,拿过来到处看,玩得不亦乐乎。
蓦地,曲畔回过味来,问楚汉良,“你不会说那个小弟弟就是你吧?”
楚汉良,“我说过我小时候长得又瘦又小……”
“所以,真的是你?”
曲畔难以置信。
“既然你家就住在我家隔壁,怎么从没有往来过?”
楚汉良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只记得自己天天病怏怏的,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啊!”楚小满突然惊叫一声,丢下手里的望远镜,转身抱住曲畔。
“怎么了?”谈话被打断,曲畔轻拍楚小满后背。
“有鬼!有鬼!”楚小满手指荒院方向小脸煞白。
曲畔打了声呼哨,三道身影眨眼越过院墙冲进荒院内。
楚汉良望见凤眸微眯,停下就要翻窗跃出的动作。
不多时,一道黑影倏然跃至窗前翻窗而入。
“院子里有生活痕迹,但人跑了,没找到。”
楚汉良打量这人大冷的天,仅着对襟短衫束脚裤,脚蹬一双布鞋,身轻如燕却下盘极稳,一看就是武功高手。
曲畔主动给楚汉良介绍,“这位是风火雷电中的火。”
火向楚汉良抱拳,“见过姑爷。”
说罢,也不管楚汉良是何反应,翻窗眨眼消失。
“院子在谁名下?”曲畔问楚汉良。
楚汉良道,“父帅。”
他和姆妈住在隔壁院子时,父帅还不是父帅,姆妈那个时候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偷偷的哭,而且从没有客人来访,只姆妈时常独自出门。
在他六岁时,楚雄突然登门来接了他们母子去帅府,他才知道阿爸成了独霸一方的大帅。
不过,楚雄的位置是五大军阀里最不稳固的,最顶峰时独占五省,最落魄时像条丧家犬似的到处乱窜。
仅余一省后,楚雄不再有野心,每日只愿与姨太们混在一起。
如果没有后来他身负重任和平收服华东两省,楚雄的地盘恐怕早就被其他军阀蚕食掉了。
“为什么空置?”荒院占地面积不小,院子里景色宜人,卖也能卖个好价格,白白空置纯属浪费。
虽是住了好几年的地方,但楚汉良对这里的印象并不好,搬走后再未回来过,当然也没问过楚雄关于院子的处置问题。
“不清楚。”
曲畔直觉楚汉良并非避而不谈,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又要去探险了吗?楚小满小心翼翼,“姆妈,那个鬼好可怕……”
曲畔疼爱地揉揉楚小满的小脑袋瓜。
“放心,有阿爸姆妈和叔叔姨姨在,我们都会保护小满,谁也别想伤害到我们家小满。”
楚小满顿时来了精神,“姆妈带我一起去。”
刚才还怕得不行,这么快又不怕了?
曲畔好笑地问,“真的不怕?”
楚小满脸贴脸抱着曲畔的脖子,闷声道,“有阿爸姆妈,不怕。”
楚汉良见母子都这么有兴致,便同意去隔壁院子走一趟。
一家三口下楼,堂而皇之地翻墙进了隔壁院子,曲府的护院发现赶忙去告知曲瀚之。
曲瀚之没想到有楚汉良在也会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吩咐护院守在墙边,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翻墙救人。
既然火说住在里面的人不在,曲畔也没指望能抓到人,只带着楚小满到处走走看看楚汉良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在院子转了圈,天色渐暗,楚小满兴致全消打起了哈欠,楚汉良便抱着楚小满打算翻墙回去。
“汉良!”站在假山边的曲畔突然叫住楚汉良。
楚汉良转身回来,顺着曲畔手指看去,假山深处隐隐似有亮光。
“小姐,我过去……”夏风现身,直奔假山深处。
不多时回来,夏风禀道,“里面直通府里,距离城堡不过几步距离。”
“带路。”楚汉良吩咐。
夏风应了声是,转身重又走进假山,楚汉良和曲畔随后跟上。
穿过假山,果然是曲府,出来后发现,曲府这边也是假山。
曲畔和楚汉良对视一眼,同时抬眼望去,正对城堡阁楼。
“你阿爸到底在暗示什么?”楚汉良隐约有了猜测,但并不确定。
曲畔难掩茫然,“不如直接去问阿爸。”
曲瀚之见到女儿一家三口来找他,笑呵呵地问。
“找阿爸有事?”
曲畔开口就问,“为什么家里的假山与隔壁假山是通的?”
曲瀚之神色如常,“是你姆妈活着的时候修的。”
“姆妈?”可姆妈从来没告诉过她。
“所以,您让我知道这些是要干什么?”
“老爷……”方华丽从楼上走下来,打断了父女间的谈话。
曲瀚之蹙眉,“什么事?”
方华丽像是没发现曲瀚之的不虞,道,“今天白天闫小姐来电话,说是明天会来府上找兰儿玩。
之前只顾着高兴大小姐回家倒忘了告诉您了,我怕明天又忘了,所以特地下楼告诉老爷一声。”
“闫小姐?”曲瀚之脑海里闪过一些非常不美好的画面。
方华丽笑着点头,“是呀,闫大总统的妹妹闫新月,她还说好几年没见过老爷了,这次来很希望能再见到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