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消息……”君执侧过头去思索片刻,“倒是有件事。”
“诸峰长老收了新的弟子。”他道。
“诸峰?”玉如萧顿时有些警惕,这完全超乎原书发展的情节尚且不知是好是坏,更何况……
“可知道是谁?”玉如萧问。
“尚未知晓。”君执摇了摇头,房间内仍旧昏暗,他甚至看不太清玉如萧面上的神情,却无端察觉出了一丝紧张。
“那就好。”玉如萧松了口气。
“啊?”
“……我是说,离他远些。”
君执微微一愣,沉默片刻,终究也没能开口问询一二。“徒儿明白。”
“只是师尊的身体,当真无恙?”
“自然。”玉如萧答的很是肯定,“你且放心,短时间内,出不了什么岔子。”
“只是短时间吗?”
玉如萧尚且没能反应过来,就蓦地看着头顶上刚刚熄灭的数字又是一亮。
【黑化进度:35%】
“……”玉如萧直接把剩下想说的话吞进了嗓子眼里。
君执看着面前自己师尊突然间缩了缩脖子,面露疑惑。
只是很快,晨光熹微,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那原本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烛台也终于是随之熄灭。
“你此番在宗门大选上风头无两,也切记小心。”玉如萧深吸口气,感知着那已经平复下来的灵力乃至于疼痛,仿佛先前那阵剔骨剜肉一般的疼痛只是幻觉。“门内除去诸峰长老一脉,定然还有不少眼睛盯着你。”
“当心诸峰长老新收下的那名弟子。”
君执听着,脑海中不由得去回忆这让玉如萧再度提及之人的长相。
似乎他平平无奇,甚至在人群中也算不得什么出挑之辈。
唯一让他记住的,便是这人看向他人的眼神。
总归是不怎么舒服。除此之外,倒是不知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走吧。”
玉如萧缓步走出了望明小筑,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原主的那份记忆,连带着心情都放松不下。
“今日拜师大会,你我虽无需出席,大可以熟悉一下一同外出历练的弟子。”
他说着抻了个懒腰,眸光落在自一片云雾之中缓慢升起的一轮红日,心下却与前几日相同,总觉得惴惴不安。
此番他站在灵泉山上如是想着,另一边远在论道峰的诸峰心情同样不甚美丽。
他看着已经齐齐整整站定在他面前的三名、哦不四名弟子,最末尾的薛柏同样穿着带有精致刺绣的直系弟子服,却自始至终都死死皱着眉头。
诸峰面颊一侧还带着几分不甚正常的淤青,尽管体修自愈能力非凡,却也奈何不了前几日那等程度的所谓‘切磋’。
越想越气。
气的他咔吧一声捏碎了手里面盘着的核桃。
齐颖见状,本就埋下去的头顿时更低了。
“今日拜师大会,莫要给论道峰丢脸。”他开口,雄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很是满足的看着薛柏毕恭毕敬的行礼。“如今你既然入了我门下,戚珩那功法我也必然讨要过来。”
“弟子谢过师尊。”
薛柏赶忙屈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诸峰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
齐颖咬了咬嘴唇,看着身边的何坚以及最左侧的田枞,却见二人始终低垂着头,似乎对此事半分不质疑。
为何师尊会单独给他求得功法?而自己当初所修这余音渺渺,却是殷乐施舍来的?!
她心中没来由的平添了一丝怨恨。
只是这次多了个心眼,哪怕是自己心中不忿,也并没有开口说出什么。
而原本站在她身侧的薛柏却突然抬头,视线从齐颖的脸上一扫而过,又收了回去。
依旧是那一副谨慎谦卑的模样。
玉如萧站定在原本熟悉的高台之上,身后紧跟着君执。这孩子似乎格外放心不下自己一般,视线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而原本他还有心劝解几句,看着少年眼中的执拗,想说的话便也吞进了肚子里。
此番魔气隐藏体内,倒是半点也察觉不出任何不适。
只是总觉得自己体内埋着一颗定时炸弹般,格外不舒服。
玉如萧上前走了几步,看着纪尘站在中心擂台前方,面前是那位他不久前刚刚夸耀过的外门剑修陆小北。
此时正屈膝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连带着那双眸子都莫名显得多了几分神采。
“纪尘还真是惯会从外门挑这些好苗子。”一旁的玄木无奈摇头。
桑若笑了笑,“他是还要看眼缘的。”
玉如萧曲起手指,轻轻敲着面前的白玉围栏,只觉得今日自己的另一侧属实是有些过分安静了。
再一扭头,就看见戚珩已经目光直直盯着远处山头,开始神游天外。
只怕满脑子都是如何进阶本命法器天劫。
玄木长老门下弟子众多,此番也只有弦月与另一位橙色腰牌的弟子站定在高台之上,看着一闪身出现在擂台的留仙宗主,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正对面看起来格外紧张的林月娇身上。
“这林师妹进了宗主门下,又有那样独特的灵根,想必日后……”弦月身侧的常骁一句话并未说完,意图却已然明显。“师兄,你怎么看?”
“林师妹人在外门,与我等接触不多。”弦月仍旧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不过日后的相处许会多些。”
玉如萧盯着这道身影,隐约好像能听到书中情节的齿轮转动声。
林月娇最终还是会拜留仙宗主为师。
而那薛柏……
思及此,却见林月娇欢呼雀跃的拿着她的拜师礼——一柄精美华贵的灵剑下了台。
随即走上来的这人身形单薄,个头略矮,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不是身高原因,就连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松松垮垮。
而原本站在桑若一侧的诸峰却是猛地一甩袖子,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站定在此人身前。
薛柏。
玉如萧不由得提着一口气,手掌无意识抓紧了身前的围栏,用力到筋骨泛白也未能察觉。
“师尊。”身后是君执小声开口,“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