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苏诚挠挠头,“也没有,不过今日正巧我与段师兄比试御剑,过两日出发呼啸山谷,由我带着你如何?”
他说着两指一并,凭空一划,灵剑破伤风已经悬空于草地之上,“走吧!”
清晨尚且带着凉意的风吹拂而过,随着灵剑平稳的停在门规石旁,就见段之流已经站在原地,正倚靠在那巨石之上。
他这才吐出嘴里叼着的草,“来了啊,两位师弟。”
正说着,从自己身后推出来了一个身影,“小北,叫人。”
被他推出来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眼中满是拘谨与兴奋,赶忙上前就是鞠了个躬:“见过苏诚师兄!君执师兄!”
末了抬起头来:“我叫陆小北!”
那神情、那动作,格外的活力四射。
好像是一个加强版的苏诚。
君执在心里没来由的想着,只不过仍旧有些提不起兴趣。
既然师尊给苏诚去了消息,为何……
他脑海中蓦地显现了玉如萧昨晚离开之时,那面上的黯然神伤,心中倏然翻腾着更为复杂的情绪。
他此番精神平复下来,略微一想便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梦太过真实了。
不像是梦,而更像是攻击自己内心而制造出的幻境。
只是这幻境的确奏效了,将自己困于其中,难以摆脱。
不知……
心下正想着,突然被身侧一个声音将思绪叫了回来。
这三人不知为何,突然谈及了他的储物戒指。
段之流:“真是羡慕的我眼冒绿光。”
“可不是嘛。”苏诚也道,“当日说到我小师妹的时候我二人也在场,你是不知玉衡仙尊如何果决。”
他说着与段之流对视一眼,“来一段?”
“来!”段之流一拍手,清了清嗓子,蓦地压低了声音,伪装留仙宗主的声线道:“玉衡啊,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何故……”
“我就要那一只羊。”苏诚连身子都站直了,模仿的是玉如萧清冷的语调。
“兹事体大,你多考虑几日。”
“无需考虑,我意已决。”
两人学了几个回合,最终由段之流叹息一声,“要是我师尊能当着千山盟一众长老前辈的面,说一句我此生只收段之流一个徒弟,我真感动的当场给他磕三个响头。”
陆小北抿了抿嘴唇,有些试探的扯了扯段之流的袖子,“大师兄,那就给师尊送走了。”
俩人齐齐蹲下,发出一声长叹。
不明所以的陆小北见状,也跟着‘唉’了一大声。
君执只觉得身体一僵,胸腔之中蓦地泛起密密麻麻却又不甚强烈的痛感,那双属于师尊的眸子中,一抹受伤神色无端在脑海之中放大着。
“真羡慕你,君师弟。”
“真羡慕。”
“羡慕。”
“而且我前几日才得知。”苏诚又打开了话匣子,“玉衡仙尊当初为了戚珩长老的功法,竟然是用千年菩提做的交换!”
“千年菩提?”陆小北有些疑惑。
“不会是玉衡仙尊那串千年菩提吧?据说已经有了灵性的那串??”段之流吃惊道。
“我师尊说的,被我偷听到了!”苏诚压低了声音,“就是玉衡仙尊的那串!”
“哇……”
段之流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发出苏诚的声音。
末了一拍君执的肩膀,“师弟,这东西我师尊可是眼红许久,千方百计都未能得到。”
“我师尊也说那是个宝贝,千金不换的宝贝!”苏诚话语中满是激动,颇有些八卦头子的样子:“不仅能平复情绪,还可以压制毒性!”
君执眼底重重一颤。
压制毒性?
毒……吗。
不久前那孱弱又苍白的面孔蓦地浮现,一个念头随之涌入脑海。
所以是因为没有了这串菩提,他才会压制不住那所谓毒素,因而旧疾复发?
换句话说,是因为自己,才让他突发暗疾,落得那般模样……
强烈的愧疚如洪流一般涌上心头,痛苦似乎随之一并加注到了自己的身上。
苏诚与段之流又说了些什么,他已然听不清楚了。
当即简单道别,转身向着灵泉山的方向奔去。
甚至已经用上了疾雷啸日,身形快如闪电,看得苏诚一愣一愣,“这是怎么了?”
“不对啊。”他像是反应过来:“你今日不是说要比试御剑飞行?”
“当然要比!就比从这儿到秋沉崖再返回来,如何?”段之流一扬下巴,背后长剑出鞘,身影更是迅捷无比,刹那间便看不清背影。
陆小北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突然窜出去的大师兄:“芜——”
……
君执猛地推开望明小筑的门,却见其中空无一物,就如同自己离开之时那般,竟然异常的冷清。
玉如萧并未回来过。
而门外灵泉之中,天山雪莲竟一点点合拢着花瓣。
这动作极为细微缓慢,落入君执眼中却让他眼神一黯。
他分明记得上一次如此这般,是师尊下山被魔兽所伤,牵扯旧疾昏迷导致的。
可这一次……
君执寻不到人,慌乱间想到了另一个去处。
承乾峰。
而此时,戚珩尚且还在扒拉着自己的一众法宝,思索着有了防御法器,再带个什么防身比较好。
这边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率先感知到了那熟悉的同源力量。
他刚刚走出门,就看见君执身影尚且还裹挟着闪电,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师叔。”他语调焦急,“您可有看到……我师尊?”
“玉衡?”戚珩脸上疑惑,“他没告知你?”
君执默默摇了摇头,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倒是昨日丑时来过一回。”
戚珩边说边进了屋,不多时拿出来了一个锦袋,“这是他托我留给你的防御类法器,外出历练也许用得到。”
他抬手递了过去,“估计那会儿便已然前往寒冰谷了。”
“寒冰谷?”君执一怔。
“便是千山盟最北。你可以理解为……闭关之所,也算得上禁地。”戚珩一边说着,心下也不由得嘀咕。
玉衡怎么可能不知会一声就去?更何况还是他近来这么在乎的徒弟。
“我明白了。”身前君执已经躬身行礼,“多谢师叔!”
“你等等。”戚珩隐约察觉出来了几分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
君执咬咬唇,思索着将天山雪莲的变动说出来了一二。
却不想戚珩一挥手,神情都跟着放松了下来,“那无事,那花若没什么破损,自然无碍。”
“破损?”君执猛地捕捉到了什么,“如若……破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