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一打过来电话就急切的问:“兄弟,你那天说我爹死了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猎鬼的,”李道年开门见山:“你要是遇上麻烦了可以找我帮忙,但需要收费。”
“收费?”那男人语气有些犹豫。
联系起那天他喊自己是穷人的事,李道年猜他并不是特别有钱。
“多少?”
“要看你这事情的难易程度,一般八百就行,难了就另说,不过……事不成不要钱。”他给那男人打了剂定心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不用交什么定金什么的吧?”
“不用,你先讲讲什么情况。”李道年想先了解一下事情大概,从他爹死到火锅店发疯。
“我爹还没死。”那男人低沉着声音说。
“没死?”他有些疑惑了,那那天朵朵看到的是什么?莫非他爹还没完全死透,当即他就决定去现场了解情况:“行了,哪个医院,我一小时后赶过去。”
“荣华第二中心医院,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那男人说。
挂断电话,李道年赶紧给徐双凝发了个消息:“不好意思啊,徐双凝,突然来了个活,中午吃不了饭了,咱下回吧。”然后又添了个特别傻逼的笑脸。
此时正是十一点出头,徐双凝秒回,看来是上午没课:“好,那你忙吧,晚上有空吗?”
“晚上估计可以,那就晚上。”李道年寻思了一会儿答道,他估计这疯子的事不用耽搁太长时间,应该几小时就能弄完。
其实也不是说今天中午这事不能推晚点,但是当他听到疯子他爹还没死的时候,就决定要快点,不然生意很可能会失之交臂。
虽然和徐双凝吃饭是很开心的事,还不用自己付钱,但是男人必须把事业放在第一位,何况哪怕自己收钱,但于情于理,自己也算做了好事。
拉了泡屎,又简单啃了口面包,李道年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邱阳和肖邦也刚醒,本来想叫上他们俩,但是他们说下午有事,就只能孤身一人去了。
额……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人一鬼,因为当朵朵自己要出去玩的时候,很开心。
“哥哥,医院我熟悉,扎针有点疼,我还可以带你去缴费哦,我知道怎么弄,缴费可难了,你有医保吗?”
朵朵一说话就滔滔不绝,孩子的淘气连做鬼都消不去,听到这里,李道年还有点惊讶。
“你竟然知道缴费,还有医保?”
“对呀,妈妈,之前说话我听见过。”朵朵自豪地说。
“很好,别说了,哥不是去看病的,感觉你还挺开心的。”李道年走出宿舍门,对着面前的空气说。
“我不开心啊,生病可难受了,我希望谁都别生病。”朵朵的声音可可爱爱:“那你去干嘛呀?”
看来刚才和疯子男人打电话的时候李朵不在,天知道她平时都跑去哪里玩。
“你还记得吃火锅那天碰见的老爷爷吗?”李道年耐心地说。
“知道呀,咱们要去看他吗?”
“对。”
“好吧。”朵朵的声音不悲不喜,好像对这事没有多大兴趣。
这很正常,小时候的自己也不喜欢去医院探望生病的亲戚,医院里的味道不太好,而且有时候还有叔叔婶婶哭。
探亲戚这事,李道年从小都没太大兴趣,除了过年,因为有零花钱。
打车来到荣华第二中心医院门口,李道年给疯子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楼。
他现在能初步判断的是,那个跟在疯子身边的鬼父,不是恶鬼,反倒是很正常的鬼魂。
因为朵朵跟他说,那天男人刀“当啷”落地的瞬间,本来是要砸在他脚上的,但是那鬼动用力量踢了一把那刀,才没有落到脚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很简单的父亲对儿子的关爱和照顾,看样子是个很简单的亲情案。
十分钟后,那疯子男人过来了。
他向李道年招手,带着礼貌的笑,和火锅店那天的发疯简直天壤之别。
这还是一个人吗?李道年一头雾水。
今天的他虽然还是瘦瘦弱弱,一副没出息的样,但至少头发洗了,衣服也没沾上污渍。
“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他好奇地问。
“呵呵呵,”这个中年男人露出不好意思地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小兄弟,经过警察教导我现在好多了。”
“那天我心里有些崩溃,不知道该咋办,本来想花光最后的钱,吃顿好的,然后自杀了,没成想发生了这事,因为我积极配合,而且也没伤人,把火锅店损失给赔了,就给我放出来了。”
哦哦哦,李道年恍然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只是拘留了三天。
其实男人不是疯子,他早就能看出来,肯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他的情绪失控。
但是他真的缓过来了吗?
看他黑眼圈和颓废的神情,以及那不愿再提这件事的态度,估计也是为了出所而做出的积极样子罢了,一时的缓和不可能改变他的生活境况。
边朝着楼上走,男人边向他说自己的情况。
“小兄弟,叫我朱坚就行,这次来找你,我是真没办法了,不知道你是咋看出来俺爹死的?”
“不是没死吗?”李道年皱起眉头。
“那也大差不差了,你不是说你通鬼吗?你能从俺爸那儿问出话吗?俺爸昏迷快俩星期了,这两天越来越不行了。”那男人弯着腰,语气透着着急。
听着他说这话,李道年有些不自在,哪有这样说自己老爹的,“那也大差不差了”。
语气中没有一丝悲伤,反倒是充满了急切,迫切的想知道李道年到底能不能行。
李道年本来以为他是被生活重担压垮了,才导致情绪失控,所以还存着点同情,现在反倒对这人起了厌恶之情。
“这事情,我得见了病人才能说。”
“好吧。”男人按电梯。
12楼很快就到了,但是俩人并没有急着进病房,李道年让朱坚把事情全须全尾给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