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披着厚重的披风,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瘦削的肩膀在披风下显得更加单薄。
营帐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在他脸上,更添几分苍白。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是这般病弱,若非子龙悉心照料,恐怕早已……
诸葛亮闭了闭眼,将那抹柔软的回忆压下,重新迈步走向韩重言的营帐。
“韩将军,”诸葛亮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亮想再问问,先前将军提出的骚扰曹孟德军队之法,究竟是否可行?”
韩重言正对着地图沉思,闻言头也不抬,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军师不是已经否决了吗?怎么,现在又想起问了?莫非是子龙将军让你来问的?”
诸葛亮羽扇轻摇,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将军说笑了,亮只是出于好奇,想再确认一番。”
韩重言放下手中的地图,目光锐利地看向诸葛亮。
“好奇?军师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了些。这计策是否可行,如今还有什么意义?”
诸葛亮眉头微蹙,不明白韩重言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阴阳怪气。
“将军此言何意?”
韩重言冷笑一声,走到诸葛亮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诸葛亮,你我心知肚明。有些事,不必挑明。”
诸葛亮脸色一沉,握紧羽扇的手指关节泛白。“韩将军,你……”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军师,主公请您过去议事。”来人正是赵云,他一身银甲,英姿飒爽,看到营帐内的气氛有些不对,不由得微微一愣。
韩重言看着赵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子龙来得正好,不如问问军师,他究竟是为何而来?”
赵云的目光在诸葛亮和韩重言之间来回扫视,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上前一步,挡在诸葛亮身前,语气沉稳:“将军,军师身体抱恙,不知有何事需要如此深夜商议?”
韩重言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子龙啊,你还是这般护着军师。不过,有些事,可不是护着就能解决的。”他踱步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计策有用或无用,如今都不重要了。”
诸葛亮闻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
“将军此言差矣!若计策有用,我军便能扭转战局,若不采纳,则会一败涂地,届时受苦的可是黎民百姓!”他咳嗽几声,努力稳住呼吸,“亮想知道将军的计策是否可行,也好劝说子龙将军。”
韩重言放下酒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劝说子龙?诸葛亮,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子龙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诸葛亮握紧羽扇,目光坚定:“子龙将军心系天下,只要是为了百姓好,他一定会采纳!”
韩重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
“心系天下?好一个心系天下!诸葛亮,你以为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变得冰冷,“你以为,子龙真的会在乎这天下吗?”
赵云眉头紧锁,感觉韩重言话里有话。“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重言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营帐门口,抬头望向夜空,语气低沉:“今晚的月亮,真亮啊……”他顿了顿,转过身,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诸葛军师,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无力改变?”
诸葛亮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正要开口询问,韩重言却突然抬手打断了他。
“时候不早了,军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子龙,你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赵云看了一眼诸葛亮,见他微微点头,便转身对韩重言说道:“将军请讲。”
韩重言走到赵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子龙,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韩重言挥了挥手,像驱赶蚊蝇一般:“诸葛军师,你还是回去歇着吧,你这身子骨,禁不起折腾。”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诸葛亮的忧国忧民在他眼里只是个笑话。
诸葛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韩重言打断:“我不过一缕残魂,苟延残喘至今,帝国的生死存亡与我何干?你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劝服你的子龙将军。”他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刻骨的寒意,“不过,依我看,你劝不动他。”
诸葛亮脸色一沉,羽扇轻摇,试图掩盖心中的不安。
他明白韩重言话里有话,却又不知其意。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韩重言,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营帐的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