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无视陆容与,挽着谢昭昭离开。
陆容与看着二人残忍的背影,安慰自己。
没关系,他还有冰冷的金饼陪他。
裴恒陪谢昭昭回房间不久,飞流便过来将人叫走了。
谢昭昭见惯不惊,裴恒来丰城本就不止是为了秋娘父女的事。
大多数时间他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谢昭昭也不会多问。
就像裴恒也从不问她话本的进度和收益,便是亲密如夫妻,也该有自己的事业和秘密。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有秘密便少了几分魅力。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时谢昭昭道:“是舍不得……”
那个我字还没来得及落下,看到林婉宁时,笑容僵了一瞬。
但很快恢复。
谢昭昭浅笑嫣然道:“林县主!”
琉璃匆匆跑过来,她就去厨房端了点心的功夫,没想到竟有访客。
而且,这位访客还是不速之客。
至少,在公子交代她特别留意的名单里就要这位林县主。
“我可是打扰夫人休息了?”林婉宁脸上都是客气得体的笑,挑不出丝毫毛病。
“是要休息了,不知县主何事?”谢昭昭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但拒绝的态度明显。
并没有请林婉宁进去的意思。
林婉宁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伶牙俐齿又浅薄无礼,也不知裴恒喜欢她什么。
“我今日是来给夫人道歉的,”林婉宁一副惭愧的模样,“这次是我表哥做得不对,我已经劝过他,以后不会让他再打扰郡主。”
谢昭昭眼神漾着凉凉的讽刺:“县主为此事道歉是不是找错了人?”
“郡主她不肯见我,所以,想请夫人从中说和。”林婉宁说完示意身后丫鬟将礼物奉上。
谢昭昭一双美眸,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可是我与县主并无交情啊,县主找错人了,我这个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力,办不到的事不敢托大,县主请回吧。”
真是笑话,当她什么人,拉媒保纤啊?
什么活都接,什么人都帮?
林婉宁以前觉得她婆婆是她最讨厌的人,可现在这个谢昭昭似乎更胜一筹。
琉璃虽只是护卫,但谢昭昭才是她的主子,对旁人,没必要客气。
尤其,这个人并不受欢迎。
“县主请,我们夫人要用糕点了,公子出门前特意吩咐的。”琉璃如实道。
她是老实人,不会撒谎。
的确是公子吩咐的。
本来今日这差事轮不到她做,但公子临时有事被叫走了,这才轮到她。
林婉宁明明生气,却要忍着。
一瞬间表情精彩极了。
她握了握拳,强挤出一丝笑:“打扰夫人了。”
琉璃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县主慢走。”
林婉宁一转身,面容立刻冷了下来。
竟如此不识抬举。
若不是表哥临走前特意叮嘱,要假意和方序秋缓和关系,她才不会走这一趟。
无知愚昧的妇人。
只会给裴恒招来祸患。
谢昭昭心情不错,没想到琉璃平时一副木讷的模样,说起话来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做得不错,奖励你的。”谢昭昭笑着将糕点端到琉璃面前。
琉璃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谢昭昭也摸透了她的脾气。
看着冷冷的,实则也还是个小姑娘。
平日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妹妹琉光,自己什么都舍不得。
“属下没做什么,这糕点是公子吩咐厨房做给夫人的。”琉璃解释道。
夫人平时对她们姐妹很大方,赏银不少。
但今日这桂花糕是公子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方子也是公子交代给厨师的。
她可不敢吃。
公子看着好说话,但规矩是极严的。
谢昭昭看着糕点的目光一下变了,眼神变得柔软又甜蜜。
原来他还记得呀。
“既如此,那糕点我便留下了,待会儿空了,让琉光叫一桌你喜欢的席面,我请客。”谢昭昭将金饼塞进琉璃手中。
一桌席面自然用不了一枚金饼,但今日琉璃值得奖励。
琉璃这才倒没有再推诿,主子赏得,她们拒绝便是不忠。
“多谢夫人。”
“我刚才瞧你一见林县主便要赶她走,她找过你麻烦吗?”
谢昭昭注意到她刚才细微的表情。
何止是不喜欢。
简直像是遇到麻烦的嫌弃。
她本来以为琉璃和琉光是陆容与的护卫,后来才知,他们是裴恒八方镖局的人。
琉璃这才道:“公子交代过不许她打扰夫人,若有冒犯可直接动手不必客气。”
谢昭昭语气顿了下:“他这样交代你们?”
她本以为,是她们私下有过接触。
是她错了。
“是!”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她本以为林婉宁在裴恒心中是有些不同的。
心里自然是在意的。
不然也不会总是提他们青梅竹马的情意。
他们认识的时间更长,更了解彼此,这点她是无法否认的。
但现在才知道,她才是毫无底线被偏爱的那个。
心里有些感动。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了。
等他今日回来,一定给他个惊喜。
……
裴恒才回客栈便看到了等在走廊的林婉宁。
很明显是在等他。
裴恒薄唇微抿,面无表情道:“有事?”
男人的语调过于冷漠,冷漠到林婉宁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林婉宁缓了缓才压下心痛:“你现在有空吗?”
裴恒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你特意等在这里就问这个,若是没事,我要回去了。”
裴恒不愿多说的模样。
他素来都不是多话的。
便是之前,他们在一处时,他话也不多。
但那时至少不会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她。
“毅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林婉宁轻声道,“不会耽误你太多的功夫,而且我只能找你了。”
林婉宁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渴望的意图明显。
裴恒这才看向她:“有什么忙是你不能找容与非要在这里等我,我们三人认识多年,你找他,他也一样会给你办好。”
“我现在的身份帮不了你什么,而且,我并不想让我夫人误会。”
林婉宁叹了口气,苦笑道:“毅之,就非要如此吗,就像你说的,我们三人认识多年,那我为什么不能找你,你如此做岂不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