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项楚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
“我们认识？”
“哦对了，我们现在还不认识。”红衣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左手还环上他的肩头。
“现在还不认识？”项楚觉得这句话听着很矛盾。
“以后会认识的。”红衣少年说着。
“以后会认识？”项楚脑袋更懵了。“其实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吗。”
“我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红衣少年拿起手机又开始了下一局游戏。“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是很久之前，对于你来说却还要再等几年。”
“呃……”项楚更加错愕了。“我得承认，我今天的领悟能力有点差。”
“就是说，以后的你，会认识以前的我。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跟你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现在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嘶……”项楚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以后的我，会认识以前的你？”
这几个词每一个项楚都认识，可就是这组合在一起后，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他甚至怀疑这人是外国人，刚学会汉语不久，语言词序跟华夏不一样。
可是也不对啊，这人普通话比自己还标准，这也不像是刚学会汉语的样子啊。
莫非……
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这人是自己在精神病院时的病友？
“你刚才说，对于你来说，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没错。”
“很久……是多久？”
“没多久，几千年吧。”
听到他的回答，项楚顿时满头黑线。
他现在很确定，眼前这人绝对是自己在精神病院时的病友。
可是也不太对，眼前这人怎么看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他清楚的记得，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自己明明才是最小的患者来着。
“你……去医院看过吗？”项楚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医院？”红衣少年有些疑惑的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赶紧将视线转回手机屏幕上专心操作起来。“我这副身体压根就不会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生病了，俗世的医院也治不了。”
“……”项楚有些无语，他感觉两个人的沟通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甚至都不在一个次元。
这明明是三次元与二次元的对话，能通才有鬼嘞。
“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着，项楚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指定有点大病。去看看吧，踏实一些。”
“我不是精神病，也不是脑子有问题。”红衣少年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就知道他现在在做的动作。“你现在不懂，很正常，因为时间还没到，所以才会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以后的你会懂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哦对了，用不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原姓李。”红衣少年说道。
“原姓李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姓李了吗？”项楚疑惑道。
“现在没姓。”红衣少年回答道。
“没姓？”项楚又不懂了。怎么姓还能丢吗？
“我把姓还给了我原本的父亲。”红衣少年继续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姓……还能还的吗？”项楚一愣，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他不是你亲爹。”
“不是。”红衣少年否认道:“如果是以前那具身体，他确实是我生理意义上的亲爹。现在这具身体，和他就没任何关系了。”
“以前？现在？身体？”项楚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怎么？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吗？
“没错。”红衣少年说道。“以前那具肉体，已经被我削肉还父，削骨还母了。现在这具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肉体。”
“削肉还父？削骨还母？”项楚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阁下是……”
“我没姓，名哪吒。”
确定了。这次绝对确定了。
项楚忍不住一拍大腿，他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病友。
尽管自己并没有在病院见过他。
“这是剧情杀吗？还是角色扮演？或者真人秀？”说着，项楚开始四下张望起来，看看摄影器材都藏在哪里。
“都说时间没到，你不可能明白的。”红衣少年一边操作着游戏中的角色，一边说道。“所以你才会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但我百分百保证，我不是精神病，更不是疯子。你叫项楚，马上就要十九岁了，你父亲是现在人类的第一强者项然。你六岁被父亲送进精神病院，三年前才被范无咎和谢必安接出来，之后参加高考，又被易灵学院录取。院长墨凌风带你踏入了修真的领域。你刚刚执行任务回来，任务中你杀了三个人，其中有一次入魔。”
他一连说了很多，对项楚的事情如数家珍。逻辑思维通顺，言语表达清晰。比正常人还像正常人。
“真的假的？你不会真是哪吒吧……”项楚长大了嘴巴。
“我说你……”见项楚还是不信，哪吒瞬间觉得手里的游戏都没有吸引力了。他也不管游戏的输赢，将手机放在沙发上，身体坐直转向项楚，他也没说话，只是右臂向身侧抬起，手掌虚握。不大一会儿，一杆通体火红的长枪便从二楼的某个房间破门而出，笔直的朝着哪吒所在的方向飞来，旋转着落到他的手中。
他将那杆长枪拍到桌子上，说道:“火尖枪，认识吧？”
“呃……不认识。”项楚摇头。他确实不认识，不过他觉得这少年伸手招来长枪的动作还是很帅的。
“你……”哪吒一时语塞，他再次抬手，依然还是那个房间，一道火红色的绸缎再次飞进他的手中。“那这个呢，混天绫。总认识了吧？”
“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剪彩现场的那个红绸……”
“你……大爷的……”哪吒咬着后槽牙骂道。
“哎哎……淡定，淡定……”项楚赶忙开口。“我确实不认识这些啊。我对你说的这些东西的认知，仅存在于小说、漫画、或者影视剧里。”
哪吒深呼吸一口，撸起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只金色的镯子。他将手放在镯子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个金色的镯子居然开始变大，一直到最后快有呼啦圈大小才停下。
“这这这……”项楚指着那道圈大叫:“你这个，不符合物理规律吧。”
“物理规律？那是啥？”
“就是……呃……这个很难和你解释。”
“这个是乾坤圈，总造不了假了吧？”哪吒将乾坤圈拍在桌子上，问道。
“难说。”项楚撇撇嘴，说道。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信了。
现在吗……
这段时间见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接触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看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他甚至还和这些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的人交了手，而且还杀了三个。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拥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能力。
有这些能力，造个假，骗个人，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我尼玛……”哪吒强忍着将眼前这货暴揍一顿的冲动，无奈再次开口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证实我的身份啊。”
“证实身份？”项楚想了想，说道:“你有身份证吗？”
“……你觉得我，需要那东西吗？”哪吒气的咬牙切齿，他本身就是天生火相，脾气性格更是火一样的性格。
而项楚，有时候他确实有那种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特殊能力。他总是能够用几句话将一个人彻底激怒，在这方面他简直天赋异禀。
“我看电视剧里面，哪吒都是三头六臂的，你可以吗？”项楚问道。
这货，不会是把自己当成变戏法的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他从项楚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强忍下了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绪，选择最后再给他展示一遍。
“纠正你一下，不是三头六臂，而是三头八臂。我是八臂哪吒三太子。”说着，哪吒身形一阵虚幻的波动，三头八臂九眼的形象瞬间显现在项楚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他身后一道庄严且巨大，升腾而起的法相。
“哇……”项楚盯着面前十分神气的哪吒，又仰头看向他身后巨大的法相，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哇，这个屌，这个太屌了。”
哪吒身形再次虚幻波动，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他朝项楚扬了扬下巴，问道:“这次总信了吧？”
“信了信了。”项楚把头点的好像鸡啄米。他凑到哪吒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三太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采访你一下。”
“什么问题？”
“你认识一只猴子吗？”
“我只认识一只猴子，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你能帮我跟他要个签名吗？我是他的脑残粉。”
“回头还是你自己要吧。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他想了想，又改口说道:“以后的你，也会认识他的。现在的他，可是认识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未来的我也会认识以前的他？”
“没错。”哪吒点头。
“这样啊。”项楚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是你替换猴子去取西经的话，你会怎么做？”
“唔……”哪吒想了一下，说道:“那估计到时候能到灵山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只剩你一个人？”项楚疑惑。
“没错。”哪吒点头。“就那个唐僧，他要是敢拿那个紧箍咒威胁我，我就是头炸了，也要先一枪给丫挑死。”
“呃……”项楚满头黑线。
天庭三大反骨仔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由自主的想象到哪吒去到灵山的画面。
佛祖:你师徒四人……嗯？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你两个师弟呢？
哪吒:嗯？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