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璧上新娘子接下来的话,就让朱七七知道自己猜错了。
“我快要成亲了,过来让你看看。”
还不待朱七七松了一口气,玉璧上画面突然转换到蓝氏双璧。
“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
在泽芜君的疑惑目光中,尚且年少的含光君沉声道:“带回去,藏起来。”
还不等众人思考,玉璧上看上去已经比学堂时期成熟了一些的江宗主,目中含泪的沉痛说道:“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话音未落,就见玉璧上的两人已经开始短兵相接。
“保不住我,就弃了吧。”
一人口中吐血,一人腹部中伤,居然是……两败俱伤。
石窟里,一位身着岐山温氏炎阳服的女子,对着昏迷躺在石床上的魏无羡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背负着一把大刀的高大男子目光威慑,旁边一道泣不成声的声音传来,“大哥,为什么我当初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杀了几个修士,就要一直被你翻旧账,翻到如今?!”
画面一转,说话的人头戴纱帽、眉间点血,长得居然和金凌有7分相像。
“这是个金家人!”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此人的家世。
下一秒,刚才还语中含怨的金家人,就被高大男子一脚踹落到长长的阶梯之下。
高大男子似乎痛恨金家人痛恨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骂道:“娼妓之子,无怪如此!”
滂沱大雨中,有个人一直在为魏无羡输入灵力。
“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都恨我、唾弃我的时候,你却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身边的人。”
话音声中,含光君和魏无羡并肩作战的画面不断转换、交替。
最终,在魏无羡怅然若失的笑容中,画面定格在了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上。
身着粗布衣衫、满身满脸都写满了狼狈的魏无羡,被人押送着从云端扔了下去。
“这叫乱葬岗,活人进了这里,连人带魂,有去无回!我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花满楼看着魏无羡落在阴气弥漫、尸骸遍野的白骨堆里,背脊一凉,“这里是!”
陆小凤沉下声来,“是我们之前四选一时,见到的那幅图。”
很显然,认出这个场景的,不止花满楼一人。
“阿羡!”
刀光血影中,之前才见过的新娘子却身着丧服,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剑。
“师姐!”
无情看着陷入癫狂的魏无羡,揉了揉手指,“这姑娘是他师姐?”
追命看向身旁的大师兄,“金凌小公子叫江宗主舅舅,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联姻的……莫非就是这人?”
无情点头,却没说是与不是,只道:“继续看下去吧。”
“你不是说你控制得住吗?!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也不用无情回答了,只看江宗主抱着人痛哭质问,追命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金公子,冲我来,温宁绝不反抗。”
满身修罗印痕的鬼将军,除去面色异于常人,居然有自己的理智!
拿剑对着鬼将军的金凌,却被身旁的其他人围住劝说。
其中一个着不同家纹服饰的少年更是直接指责道:“金凌,你这人怎么这样?真是没人管教,没教养!”
混乱中,金凌耳边仿佛有无数人在说,“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金凌拿着剑,强撑着大喊:“我就是没人管教,也轮不到你们来管教我!”
蓝思追温声劝解,“金凌,你先把剑收起来。”
“我不放!”金凌崩溃的声音中,玉璧却显示出其幼时在父母怀中,握住剑穗的场景。
“我不放,这是我爹的剑,我不放!”
笑拥娇妻幼子,一脸幸福的人,正是他们开头不晓得身份的金氏子弟!
李寻欢有些了然,又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怪不得之前觉得两人相像,甚至佩剑都……”
能不像么,子承父剑,本就是同根同源。
“哎——”沈浪也可惜的叹了口气,“金凌小公子,父母俱亡,也是可怜。”
刚说到父母俱亡,就看到少年江宗主被人搂在怀中。
“魏婴,你给我听好了,好好的护着江澄,死也要护着他,听到没有!”
魏婴和江澄被一根鞭子背靠背绑在一起。
江澄满脸仓惶,“阿娘,爹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担着,不行吗?”
江夫人站在岸边,目送捆着江澄的小船划远,“不回来就不回来,离开他我还不行了吗?”
不一会儿,画面上又是已经成熟了许多的江宗主,声音哀切,“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
同时,画面又转换成他们仍是少年时。
魏婴揽着江澄的肩膀,信誓旦旦道:“将来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属,这姑苏有双璧算什么,我们云梦有双杰!”
一少年意气,一成熟悲切,两道声音隐隐相合。
江宗主越说,声音越痛恨,“这话是谁说的?我问你,这话是谁说的?!”
“凭什么我非要觉得这么多年来,我好像像个丑角一样!”
魏无羡靠着石柱,面色苍白,脖颈间还有被勒出来的伤痕,“对不起,我食言了。”
江宗主满面都是泪水,“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王怜花看着哭泣的江宗主,笑的旁若无人,“真有意思,一宗之主哭成这样,他究竟隐瞒了什么呢?”
“蓝曦臣!”玉璧上头戴纱帽的金家人口中淌血,被人砍去一臂,“我这一生,杀人无数,从没想过要害你。”
从前尚且稚嫩的两人,也有惺惺相惜、满是温情的时候。
“你却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
明明剑柄在蓝曦臣的手里,这位泽芜君却满目不忍。
明明被一剑穿胸的是金家人,但这人却覆盖住蓝曦臣握剑的手,声嘶力竭的恨不得再来一剑。
可最终,满是鲜血的手,还是将蓝曦臣推了出去。
画面一转,却是昔年三人结拜的场景。
上官海棠回忆道:“蓝景仪曾说敛芳尊和他们泽芜君是结义兄弟,看来这个金家人就是正主了。”
无情将目光看过去,“三人结拜,中间那人服饰绣有兽纹,看来聂家既不是娶亲也不是嫁女,而是结义了。”
王怜花嗤笑了一声,“四大世家,金聂蓝三家结义,偏偏把江家撇在一边,真有意思。”
见众人不说话,王怜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道:“你们说是因为三家结义,江家才和金家联姻?还是因为江家先和金家联姻,三家结义才不带他?”
苏梦枕面色不改,“谁知道呢。”
随着三人结义的画面,歌声附和而来。
【一宗之主名列三尊,
温雅天性或有诸多不忍。
白玉洞箫最解得冰冷,
难免至亲人至亲事,关切问。】
背负长刀,霸气外露的聂家人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可景象一转,却见聂家人头发散乱、满头满身鲜血淋漓。
【盖世威名恨不得斩尽眼前宵小,
戾气愈深重心愈狂躁。
只缘清心唤作乱魄却无人知晓,
断颅折肢也要长刀出鞘。】
大厅内,宽袖长袍的敛芳尊不断抚琴,上首的聂家人却面色不宁,隐有不好。
果不其然,玉璧上的聂家人最终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妙手回天,一朝日落不求能幸免。
炎阳烈焰,再多矜傲已是灰飞烟灭。】
“是石窟里的那个姑娘!”陆小凤的记性还算可以,而且对面还是个姑娘,他就记得更熟了。
看着玉璧上被金家子弟欺负的姑娘,温柔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打一顿,“那些人居然欺负一个姑娘家,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咦?”段天涯发现了个盲点,“之前一直都介绍是四大世家,这炎阳烈焰的岐山温氏……是灰飞烟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