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煜闭眼。
仿佛被杀也好过看她。
颜玉又看向双子，认真道：“都是实诚人，我真心想买，直接给个最低价吧，不然我可就走了哈。”
双子的弟弟实在没忍住，咆哮出声:“你当菜市场买菜呢？还真心买，还砍价？你信不信我把他给砍了？”
他的剑唰的指向段干煜。
颜玉耸肩摊手：“无所谓，不是砍我就成。”
双子：“……”
段干煜：“……”
颜玉瞅瞅那锋利的剑身，接着讨价还价：“我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你想啊，你们零成本进货，我这采摘的纯天然的水果蔬菜，一点儿农药都没有，也就我能出到这个价了，过了我这个村，可就没下个店了。”
双子弟弟忍无可忍：“不卖！！！”
颜玉一脸忍痛的模样加价：“这样吧，咱们也别整那些虚的，顶多再给你们添一兜子蘑菇！不能再多了，不卖我就去别家了哈。”
看她一副再给你一文钱，不卖我就走模样的的段干煜额角隐隐一跳。
手里的鞭子也被他捏紧。
不捏紧下一秒可能会被他抽到颜玉身上。
双子弟弟也算是开了眼了，忍不住问：“他在你心里头就值这个价？他不是你姘头吗？”
颜玉：“……”
颜玉瞅瞅段干煜：“他说你是我姘头呢。”
段干煜回看颜玉，看着她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烤串的时候被熏的），如此狼狈，但还是在此与杀手周旋，眸子在月色下晶亮，眸底全是他的模样，薄唇抿了抿。
他移开眸光，一抹复杂之色自眸底掠过。
面上却是……
流露出浓重的嫌弃之色。
颜玉：“？”
颜玉微笑：“这一个苹果一兜子蘑菇你都不值了！！！”
段干煜：“……”
颜玉转身就走。
给双子弟弟看傻眼了。
他忍不住叫住颜玉：“这人你不救了？”
颜玉扭过头：“你也瞧见了，他嫌弃我，这种姘头噶了就噶了吧，反正我不止一个姘头，外头还好几个在等我呢。”
双子：“……”
段干煜：“……”
见她真要走，双子哥哥终于开了口：“我们暗阁，讲求一个信义，姑娘可以等等。”
颜玉成功停住步子：“等等？等等干嘛？一会儿你能卖？”
双子哥哥：“等我们杀了，你可以将他尸身带走。”
颜玉嘴角一抽：“……那你们人还怪好的嘞？”
双子哥哥似乎有些诧异：“你不是喜欢他的脸？”
颜玉特别坦诚：“昂，对啊。”
双子哥哥：“那我可以尽量不伤及他的脸。”
颜玉：“……”
她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行诶。”
段干煜：“……”
不过颜玉立马道：“不行，脸还在有什么用？一会儿就硬了，摸着都硌手，到时候该硬的不硬，不该硬的硬了。”
联想了一下她平日里疯癫的话语，段干煜莫名听懂了她的所指，脸色顿时变得黑沉。
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颜玉则像是商场买衣服的大妈，不甘心道：“活着真不能卖？”
双子哥哥：“暗格不破规矩，不能毁了暗阁的名声。”
颜玉问的真心实意：“你们都干这行了，还讲究什么信义名声？”
这次轮到双子哥哥沉默了。
双子弟弟沉默了一下道：“好像有点儿子道理哈。”
颜玉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你想想，反正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们破了规矩单主也不知道，你们还能收获一颗苹果一兜子蘑菇，这天儿凉了，晚上回去熬一锅蘑菇汤多享受？等吃饱喝足再来杀人多舒服？”
没有被列入人行列的段干煜：“……”
双子弟弟戳戳自家哥哥：“哥，你觉得如何？”
双子哥哥没说话。
颜玉就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看他。
许久后——
双子哥哥道：“不成。”
颜玉：“……”
行，真救不了。
不知道她能不能干过这俩人。
她看向段干煜，忽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给你收尸的，给你准备上好的草席子卷你。”
段干煜：“……”
他极想问。
他就不能拥有一口棺材？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猛然意识到他何时也如此的幼稚了。
这女人当真有毒。
这时——
双子哥哥道：“得再加一袋蘑菇。”
他看向颜玉胳膊上拎的袋子：“太少，不够吃。”
颜玉：“……”
颜玉：“成交！”
于是——
一场追杀诡异的成了三人盘膝而坐。
而作为单主的颜玉准备去采蘑菇。
实在是段干煜伤势严重。
她也问过段干煜：“要不你自己去采蘑菇？自己的买命钱自己赚哈。”
然后……
段干煜唇角就流出一丝血痕。
颜玉：“……”
好好好，她采就是。
颜玉准备采之前还狐疑的看看双子二人：“你们不会趁我离开把他给刀了吧？”
双子弟弟双手抱胸，扬着下巴：“也说不准，你也说了，我们暗阁都杀人了，要什么信义，而且单主，也就是你还不在，我们做什么你也不知道。”
被回旋镖狠狠扎中的颜玉淡定道：“那杀的时候小心点儿脸哈，别给他伤了脸。”
双子弟弟哑然。
双子哥哥则盯着颜玉的脸，面色有些古怪。
颜玉离开后。
段干煜黑眸微眯，眼神探究的看向双子二人，目光如薄刃，菲薄的唇讽刺至极：“暗阁左右护法何时也会背弃暗阁，私下行动了？”
暗阁能被江湖列为第一杀手阁不仅是阁中之人皆武功高强，更是一旦下了追杀令，不死不休。
能让二人放人。
唯一的理由段干煜只能想到二人叛出了暗阁。
双子弟弟脾气火爆，把玩着手中的暗器威胁：“你这张嘴不想要我可以给你封了。”
双子哥哥闭眼假寐：“暗阁接单随缘，今日既然有人买你性命，便放你一次。”
段干煜暗紫色的衣裳几乎要融入夜色中，他眸底泛着血色，眸光愈发阴冷：“本督怎么不知，你们二人的委托费如此之少？”
双子弟弟道：“我们乐意，我们就是想吃蘑菇了不行吗？没品，刚采的蘑菇多鲜？”
段干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