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踏入王府。刚一进府门,那得意劲儿就像汹涌的潮水般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哈”,他放纵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王府的上空回荡,震得四周的下人都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抬手轻抚着腰间的玉佩,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傲慢:“此番太子被禁足,可真是天助我也!看他往后还如何与我相争!这太子之位,已然在向本王招手,不久之后,本王便是这东宫之主!”
师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衡这般张狂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待李衡的笑声稍歇,师爷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低声说道:“王爷,此时断不可掉以轻心呐。”
师爷的眼神中透着忧虑,紧紧地盯着李衡,继续道:“太子现今不过是被禁足,根基尚在,只要一有机会,便可能卷土重来。依老臣之见,王爷此刻当务之急,是要在朝堂之上暗中布局,广结善缘,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群臣,让他们心悦诚服地为王爷所用。同时,还需时刻留意皇上的心思,投其所好,博得皇上的欢心与信任。唯有如此,方能在这局势中占得先机,寻得良机将太子彻底击垮。”
师爷说得语重心长,言辞恳切,脸上的皱纹仿佛也因这份忧心而更加深刻。
李衡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变得深邃而阴鸷,缓缓放下轻抚玉佩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师爷所言,本王岂会不知!这是本王等待已久的时机,亦是唯一的时机,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
李衡的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猛地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本王定要让那太子永无翻身之日!若此次不能成功,待太子缓过劲来,本王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哼,本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言罢,李衡猛地一甩衣袖,大步向内堂走去,那背影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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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丞相府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一名侍卫匆匆入厅,单膝跪地,声音略带颤抖地禀报:“丞相大人,夫人,我们……找到了大小姐和她身边侍卫、马夫的尸体,现已带回府中。”
江丞相猛地从座椅上站起,双手握拳,双目圆睁,大声喝问:“怎么回事?在哪里找到的?”
江夫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形晃了几晃,险些瘫倒在地,幸亏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急忙扶住。
那侍卫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京郊一处破庙内,大人,夫人,小姐的死状……实在是惨不忍睹,还望二位做好心理准备。”
江丞相和江夫人互相搀扶着,在侍卫的引领下,朝着放置尸体的院子走去。一路上,江夫人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泪已在眼眶中打转,只是强忍着未落下。
江丞相虽极力保持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悲痛与愤怒。
当看到江云栖那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时,江夫人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怎会遭此毒手?是谁如此狠心呐!”哭声凄厉,闻者落泪。
江丞相亦是老泪纵横,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女儿,却又怕弄疼了她,那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不停地颤抖着。
“云栖,爹定不会放过杀害你的凶手,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江丞相的声音沙哑而悲愤,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江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哽咽着说道:“老爷,我们的女儿向来乖巧善良,是谁这么狠心啊?一定要为她报仇啊!”
江丞相咬着牙,狠狠地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彻查此事,不报此仇,我江某人誓不为人!我定要让那凶手血债血偿!”
江丞相正说着侍卫入内通报:“丞相,太子府良娣身边的丫鬟求见,说是良娣思念丞相,特遣她来请丞相过府一聚。”
江丞相顿了顿,他心中暗忖,自己的大女儿已逝,如今江云溪嫁入太子府,这早朝刚出的状况,太子必定心焦难安,此时借江云栖之名相邀,定是有要事相商。
念及江云溪虽为妾室,却身怀有孕,且是太子的头一胎,他深知其中利害。
江丞相抬眸看向侍卫,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你去回那丫鬟,就说本相今日公务繁忙,等忙完,今晚定会抽空前往。”
侍卫恭敬地应道:“是,丞相。”而后躬身退下。
待侍卫退下,江丞相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江夫人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怨怼,“老爷,那贱人的女儿,凭什么还要我们相府为她筹谋?我可怜的女儿,却早早去了……”说罢,泪水簌簌而落。
江丞相起身,走到江夫人身旁,轻声劝道:“夫人,事已至此,我们的女儿已逝,如今相府的荣辱,还得看云溪在太子府的处境。她腹中的孩子,是相府未来的倚仗。”
江夫人抽泣着,“可我之前对她那般不好,她若得势,怎会轻易放过我?”
江丞相拍了拍江夫人的肩膀,“夫人莫怕,她的小娘还在咱们后院,只要你日后对她稍加照拂,她念着相府的势力,总不会与我们交恶。为了相府,夫人也该放下过往。”
江夫人咬了咬牙,满心不甘地应道:“罢了,老爷说得是,我且试试吧。”
可那眼中仍隐隐透着一丝阴鸷,让人捉摸不透她这勉强应下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