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大厅,刚进门就有领导模样的人上前迎接。
“老爷子都交代过了,您跟我到后面来。”
陆淮扫了眼大厅,眼神在宁灿身上停留了数秒,转身进了内厅。
“您好,请跟我这边走。”
紧接着有工作人员带着宁灿也进去了。
只有三个人的小房间,桌子上还有两杯热腾腾的白开水。
“请二位将提前准备的资料拿出来,离婚协议书,两张两寸单人照片,结婚证户口本,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以上都需要原件。”
随着工作人员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宁灿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陆淮则直接将一个牛皮袋放在桌子上。
审核过程很快,审核没有问题之后,工作人员将离婚协议书放到二人面前。
宁灿毫不犹豫的签下名字,陆淮紧跟着也签上名字。
工作人员将离婚证递到二人手里,宁灿将它收进包包里。
冲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说道:“那我就走了。”
陆淮跟着她站起来,二人走出大厅,来到门口。
“我见过你跳舞,你那么自信张扬,却对我卑微,爱一个人就活该卑微吗?”
男人的声音破碎又沙哑。
宁灿迎上他的目光,似是昨晚没有睡好,一双眼睛红的的厉害。
宁灿冲他展颜微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应该往前看。”
一句话终了,她先他一步走在前面。
宁灿深吸一口气,心情从未变得如此豁然开朗,突然觉得身上背的大山卸下来了,每一步都畅快而轻盈。
她觉得,此时此刻,她才是真正的重生了。
这时,两辆大巴车先后从民政局经过,向着旁边的供电局驶去,宁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宁望已经走到她面前:“姐,是那个车吗?”
宁灿看了眼手表,快十点三十,真是准时。
宁望拉着行李箱,宁灿在前面疾步走,刚出大门就看到停在供电局门口的两辆大巴。
车子停好之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是...林牧绅。
怎么会是他,这次他也会一起走吗?
他今天没有西装革履的打扮,很平民的羽绒服休闲裤,配一双马丁靴。
头发没有打理过的样子,几乎可以遮住额头,看着年轻了许多。
他帮着路边的一家三口把行李放进大巴车的底部,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
而身为电视台的女记者在接收到领导的迎接之后,又帮着他们把行李收起来。
她惊的呆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话。
不是,林台长怎么变得这么助人为乐了。
他完全忽视了身边的惊讶表情,送三人上了车之后,眼神不经意的一扫。
看到了百米之外的宁灿,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远远地看着他,似乎已经很久了。
他知道。
林牧绅眼波荡漾,冲她招了招手,宁望给他拉着皮箱走过去,宁灿紧跟其后。
宁灿礼貌问候:“林台长。”
“嗯。”林牧绅应了一声,看向旁边个子高,相貌帅气的男孩:“你是宁灿的弟弟?”
宁望回答:“对。”
“你们长得真像。”林牧绅看向他手里的白色皮箱:“给我吧。”
男人将皮箱放进大巴车下,盖住盖子,对宁望道:“我虽然和你姐不熟悉,你姐和叶老师很熟悉,我们最晚周日晚上回来,不用担心。”
“好,行。”
宁望愣怔了几秒,连忙点头。
三个人站着无言三秒,宁灿率先打破平静:“那我走了。”
宁望往后站了站:“哦,行,去吧。”
看着两个人上了车,宁望还处于懵圈状态。
作为男性的直觉,他非常肯定的一点,这个男人要追她姐....吗?
不是吧,她姐什么时候认识这种男人的,别的不说,单说说话方式,太让人舒服了。
而陆淮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刚和自己离婚,就和另外一个男人走了。
林牧绅。
陆淮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所以从那个时候他们就有联系了是不是。
那晚,林牧绅送她回来的时候,她嘴硬说吃饭的是三个人。
他没有多想,可现在想想,林牧绅这个人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这种冷心冷情的人呢,要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怎么会亲自送她回来。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在她和他提出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在给自己想退路了。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他们私下就联系过。
同为男人,即便林牧绅再装的心平气和,可他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目的和野心。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种眼神,分明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可是。
可是。
以林牧绅的家庭背景,他高冷傲慢的性格,他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宁灿。
宁灿的家庭条件一般,而且,而且,她离过婚。
他真的就不在乎?
他堂堂南城电视台的台长,怎么可能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三少,老爷让您直接回家。”
两个保镖见男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陆淮两只手拍在二人肩膀,他低头冷笑,嘲笑,笑着笑着,眼泪毫无征兆的出来了。
呛得他鼻子发酸,心脏发酸,酸的他嗓子眼都揪在一起。
他突然想要嚎啕大哭一场,把胸腔里的不甘,懊悔统统宣泄出来。
他蹲在草丛边,摘掉口罩,想要让更多的空气流进胸腔,可是还是好闷。
他开始啜泣,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
紧接着开始干呕,昨天晚上吃进去的饭菜全都被吐出来,可还是想要吐。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你看着点,我给老爷打电话。”
宁望将陆淮的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时至今日,他也不该被同情。
他拧开瓶盖,递过去一瓶水。
“漱漱口,别吐了,别把身体折腾坏了。”
“...是我对不起她,我以为可以挽回,可是,我连机会都没有。”
豆大的泪滴一颗一颗的掉,像被炭火灼烧,嗓子火辣辣的疼,是刺痛。
宁望叹了口气,他拧好瓶盖,把水放在他脚下。
“你要是心里真有我姐,就别打扰她生活,你自己也往前看,你现在觉得天塌下来的大事,明天再看,其实发现根本不值一提,这是我姐说的。”
护着宁灿上了车,林牧绅站在车边。
他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这边,嘴角扬起,平静的眼波是嘲讽。
你弃之如敝履的人,是别人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