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露眼睛发红,眼泪溢满眼眶:“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看似对谁都很尊重,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次次的让我出糗,得理就不饶人。”
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有宁灿的地方,只要她想让宁灿出糗一次,最后吃亏的总是她自己。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敢对号入座了,你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有被害妄想症吗?”
陆露时常去找陆淮,她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两次。
而她对宁灿所谓的照顾,不过是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假借亲人身份,行贬低嘲笑之实。
如果不然,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自己的面子,让陆淮强逼她。
“为了彰显你的平易近人,得到他人的赞赏,维护自己的面子,你表面对我好,实则是做给外人看的,你的好不是对我。”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你身上也许有很多品质,但绝对没有善良和教养这两种。”
宁灿十分不解她的控诉,她忍不住嗤笑问道:“所以,你到底在委屈什么?”
陆露确实被气的厉害,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盯着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家里好多人都不理你的时候,不是只有我和你说话吗?”
宁灿反问:“那我和你说我花生过敏,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吃下去,你当时在考虑什么,觉得我不吃就是不给你面子?在你看来,我的死活不重要你的面子才最重要,我说错了吗?”
“....”陆露无法反驳,因为那个时候她就是那么想的。
所有人都吃了她的蛋糕,所有人都说好吃,唯有她要搞特殊。
那天是她爸的生日,她也那天的主角,她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反驳她,不给她面子。
她就是要让她顺从自己。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男人的声音出现,宁灿循着声音看过去,陆淮从厚实的红木门后出来。
他拄着拐杖,行为笨拙。
四目相对,他黑曜般的眸子黑的深沉,薄唇扬起,黑沉沉的盯着她。
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给人一丈内寸草不生的阴寒感。
“别看我这个妹妹性格跋扈,她是真笨,你说什么她都信,吓唬吓唬得了,别真给吓出个好歹。”
宁灿冷笑:“我说的是实话,虽然不好听却能让她正视自己,没有要吓唬她的意思,倒是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
几个保镖和下人背过身,彻底不敢看了。
陆露自然听出了陆淮的维护,她以为三哥真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幸亏,她三哥还是她三哥。
她们才是一家人。
女孩扁着嘴:“三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她欺负我。”
陆淮语气很冷:“你这么厉害,她可不敢欺负你,你确实该动动脑子,不要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三哥,你现在怎么总是替她说话,我才是你的妹妹,她就是一个外人而已。”
陆淮气急:“你闭嘴。”
“....”
陆露暗暗攥着拳头,她知道他们在说谁。
如果不是周瑜大清早找她,和她说了一堆宁灿的坏话,她也不会去陆修慈门口闹事。
也不会被大哥那般指责,又被三哥嫌弃。
因为田华那事她还被爷爷训斥了一顿。
她知道宁灿就是她的克星,是她的瘟神。
她本来已经不想搭理宁灿,不想找事,刚才周瑜却把笔记给她送过去了。
想着宁灿也快走了,这回没人可以给她撑腰了,就追了出来,结果又被宁灿虐的体无完肤。
现在想想,就是周瑜心术不正。
亏的她把好多没穿过的衣服都给了她,她竟然这么报答她。
这笔账,她记下了。
“笔记本可以还给我了吗?”
“给你。”陆露收回思绪,将笔记本扔在地上,转身跑到陆淮身后。
宁灿将笔记本捡起来擦了擦,放进包里。
男人那抹炽热的视线如影随形。
她还是忍不住抬头,四目相对,不想纠结那目光中的情感,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需要的。
陆淮看着那素净的的女孩,她的身后一片空旷,却目光很冷的直视他的双目。
眼中的讥讽那样明显。
她不委屈,没有不可置信,没有失望痛苦。
只有静静地嘲讽他,那镇定的模样好像在说:看吧,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一改黑沉的脸色,嘴角带笑,语气轻快,带着些调笑。
他本意要哄她的。
对她,他可以试着低头。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有男生清爽的声音传来。
“知道你妹跋扈,还让她出来惹事,这就是你们陆家的问题了,可别在这吓唬我姐,她胆子小,不禁吓,万一吓出个好歹你们也是要赔的。”
男孩的声音清朗,语气却刻薄,带着冷意。
宁灿转身去看,男孩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和宁灿有几分相似的模样。
同为姐弟,姐姐的颜值逆天,弟弟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没有宁灿的恬静和自若,少年脸色戾气极重。
“你怎么来了?”
看见突然出现的宁望,宁灿脸上才绽出几许亲近的笑意,语气都欢快了起来。
宁望收回目光,看着宁灿笑盈盈的那张脸。
背着书包朝她走过去,用几乎全院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嗤笑。
“你看看你都过的什么日子,什么人都能爬到你头上,对你吆五喝六。”
宁灿知道他是心疼自己。
“我这不是怼回去了吗?”
“幸亏你长嘴了,否则要被你气死了。”
宁灿笑,好奇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昨夜没回家,我怕你被欺负了, 过来看看,爸妈今天中午就到。”宁望说完看向陆淮,目露讽刺的说:“不过,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宁灿彻底凌乱了:“爸妈为什么要来?”
陆家人目中无人,不光是对她自己,对自己的家人都是如此。
如今,没有提前通知三个人就都来了,她是真怕他们被冷脸相待。
爸妈年纪大了,她真受不住他们受到外界一点点的不尊重。
宁望好整以暇看向陆淮:“当然是来谈离婚,昨天陆家人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爸就和陆家人说了的,你怎么现在要走啊?”
“谈离婚?”
宁灿惊愕,她只在家里说过一次,没想到爸妈都记住了。
还要亲自上门。
“我不知道啊,他们没和我说过。”
宁望疑惑:“没和你说?”
“....”
饭桌上她提出离婚时,陆父陆母并没有提及爸妈要来的事情,他们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
再说这种事也遮掩不了。
陆爷爷一定知道,却没和她说过,但陆爷爷一定嘱咐了别人告诉她。
所以,陆淮一定知道。
他昨天就知道了?故意没和自己说?
这又是为什么?
即便他不说,也不能改变爸妈要来陆家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