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余大姐看来,卢思琪再漂亮,也比自家儿子大了十来岁,那是绝对配不上余洋的。
于是气冲冲的跑去去卫生所找人,准备警告卢思琪一番。
她那天还没走到卫生所,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三岔路口旁边的小树林里,仔细一看,里面一男一女正搂抱在一起亲嘴呢。
这个小地方平时来的都是摩托车和货车,这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轿车平时根本没见过,这节骨眼儿余大姐不好意思直接过去,也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子这么出息了,于是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树后。
这俩人也没干多过分的事儿,亲热了没几分钟,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余大姐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要找的卢思琪么。
卢思琪站在原地目送小汽车走远了以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回了卫生所。
余大姐没有再去诊所找人,她当时气愤极了,去村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车子不是本村的,于是回家把这事儿告诉了余洋,并再三并表示这样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她是不会接受当儿媳妇的。
余洋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但母子俩也有顾虑,怕引来有钱男人的报复就没声张,直到卫生所的人都离开了,这件事才在村里传开。
孟景山听桑云心讲完,疑惑道:“可是仅仅凭看见两人有亲密行为,为什么这么肯定卢大夫就是小三?万一是交了男朋友不方便公开呢?”
桑云心扁扁嘴,无奈道:“因为余大姐说,我小姨就长着一张小三脸,如果不是因为见不得人,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工作,还偷偷摸摸的。但是以我对小姨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小三的,可是余大姐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至少来这里工作这件事我就很不理解。我现在是一头雾水,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孟景山安慰道:“这是偏见,你别多想,余大姐说的话有很多主观臆测的成分,而且卫生所派人来,村长应该会知道的更详细,不如等我们问过村长再好好理理头绪。”
二人再次回到村长家的时候,秦嘉瑞刚起床,正坐在灶屋里喝粥,旁边的炉火烧得很旺。谢向晨仍然不辞辛劳的在一旁端茶递水,而村长则坐在一旁眯着眼抽旱烟。
桑云心见只有这三人,也没有避着谢向晨和秦嘉瑞,当着他们的面拿出照片向村长说明了自己和卢思琪的关系和大致情况。
“村长,我小姨最后一次和家里联系是说要跟着医疗团队去非洲做公益,在此之前她一直告诉我们是在涉密单位做一个研究项目。但是从来听说过来石溪村的事情,您能说说关于她的事情吗?什么都可以。”
“哎哟,出这么大事儿了?”
村长听说卢大夫不知所踪,赶紧把烟斗搁炉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副老花镜,把照片拿在手上仔细瞧。片刻后,他用手点了点照片上的卢思琪,回忆道:“这个姑娘是里边儿最漂亮的,老余家的小子那时候成天往卫生所跑,大家背地里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娘俩知道吗。
“这几个年轻人不在卫生所住,当时尖峰山搞项目的大老板说免费给修一个宿舍,把原来李大夫那老房子给改造了。前前后后的建了俩月呢,拉了不少材料,我还以为咱们石溪村终于能发展起来了,结果没半年卫生所关了、尖峰度假别墅也不建了,一夜又回了解放前。”村长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桑云心问道:“那个宿舍在什么地方?”
“就在卫生所后边儿,从前面三岔路往后面走几步,不远。”村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地方后来一直没住人,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门没上锁。”
村长又接着说道:“卢大夫平时也不太跟村里人来往,他们几个年轻人都喜欢在宿舍里呆着,你们管这叫‘宅男宅女’是吧?不过我倒是见过一个男的来找她,开的小轿车,那个商标我认识,叫‘大奔’,是个F市的外地车。这男的跟修别墅那帮人是一伙儿的,年纪瞧着三十来岁,具体长啥样倒是模糊了,反正比咱这儿的小伙子俊。老余媳妇说卢大夫是这个大奔的二奶,我看不见得,她就是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卢大夫没看上他们家那红毛,搁外边儿造谣呢。”
村长又是二奶又是鸭子的,听得三人一头黑线。
桑云心又问:“那个男的您有照片吗?或者还记得车牌号吗?”
村长摇摇头道:“那都几年的事儿了,就记得穿了身西装,俺们这儿平时没人穿那玩意儿,记得清楚点。他们连干活都是自己从外边儿带的人,就说要修房子的时候见了一面,名字啥的都不记得了,照片那是更没有。”
卫生所来人是直接找的李大夫,村长平时不跟他们接触,知道的和余洋他们说的大差不差,也没能再提供更多的线索。
桑云心用村长家的座机给李大夫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现在唯一的知情人只剩下她,就算不知道卢思琪的下落,但是至少可以打听当初接触这个项目的人是谁,或者通过李大夫找到其他几个医生打听打听情况。
电话是李大夫的儿媳妇接的,令人遗憾的是,李大夫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死因是由于患上了严重的幻视和幻听,下楼时不慎踩空跌倒造成的意外身亡。
桑云心又问村长要了其他几个大夫的电话,无一例外全都是空号。这下桑云心除了有些失望,心里还有些隐隐的不安,事情未免太凑巧了。
秦嘉瑞已经退烧了,今天的状态好了不少,于是几人决定一起去卢思琪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她留下的痕迹或者线索。
从村长家出来已经快五点了,四人加快脚步穿过医院后面的小树林,找到了村长说的那间宿舍。
和石溪村其他民房一样,也是砖石结构的平房。不同的是,房屋四周绕了一圈高高的水泥围墙,顶部插着尖锐的碎玻璃,防盗倒是做得不错,就是看上去很不美观。
大门是两扇有点变色掉漆的红色铁门,门上没有锁,微微开了一条缝。旁边的围墙上有一些脚印,上面有一块位置的碎玻璃已经被人敲碎磨平了。
孟景山上前一步推开大门,由于长时间没有修理,合页已经生锈,发出一阵难听的嘎吱声,谢向晨走在最后面龇着牙挠了挠耳朵。
院子里空荡荡的,连农具都没有一件,水泥地的裂缝里疯长出的野草是这里唯一的绿色。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几个人直接进了屋子。
房子里面的格局倒是和石溪村的民房有很大的区别,没有灶屋和猪圈茅房,与城里房子的布局差不多。
进大门就是一个客厅,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左右各两间卧房,而正客厅对大门的是一间现代化厨房。
桑云心推开其中一个房间门,发现竟然还是个小标间,玄关处有一个西式小厨房,旁边一个干湿分离的卫生间,里面是个卧室和一个晾衣服的阳台。
所有的家具电器包括水龙头和洗手盆都不见了,地上到处是散落的水泥块。
桑云心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尘土味儿,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是让人给偷了吧?”
孟景山跟在后面用手摸了摸墙面,回答道:“应该是。大门围墙有人翻过的痕迹,电器也是被暴力拆卸的。这些东西李大夫应该不会动,在石溪村也不实用,包括客厅的家具电器,很可能是被偷去卖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他房间也是空的。”
不出所料,四个房间里面连张废纸都凑不齐。
桑云心不死心的又去厨房找了找,发现里面的抽油烟机管道都让人偷了,只剩下一个巨大柜子还在,因为是砖头砌的,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