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酥举着酒瓶没动,那两瓶洋酒的后劲太大,两人又喝得太杂,现在全靠意志力撑着。
秦嘉瑞眉心微微动了动,伸手将他手中的酒夺下。
“白经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看向谢向晨,眼中警告意味明显:“你也别喝了。”
来回劝说的话已经说了好多次,但这次两人默契的没有唱反调。
白寒酥顺势放开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脚下的步伐踉跄,候在一旁的服务生很有眼力见的把他稳稳搀扶住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谢向晨定睛看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孟景山发现他坐在这里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白寒酥全程就没往他这边瞅过一眼。他估摸着桑云心现在还没睡着,跟秦嘉瑞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回房间去。
“一起吧景山,白经理应该没什么吩咐了,我也回房间了。”
花小月干坐了一晚上等的就是现在,她将今晚的第三杯鸡尾酒饮尽,撑着沙发站起来追了上去。
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个楼层,花小月在六楼,孟景山在九楼。电梯门才合拢,刚才还状态良好的花小月便一头栽倒在他的肩膀上。
孟景山吓了一跳,以为她是突发了什么恶疾。
“怎么回事?”
“我...好难受。”
此时他还没有往故意投怀送抱这方面想,第一时间便怀疑刚才的酒有问题。
“哪里不舒服?你先坚持一下,我马上打120。”
此时电梯正好停在六楼,他一只手拎着花小月的衣领,另一只手从裤兜里将手机掏出来,打算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花小月感觉这个姿势逊毙了,一点也不优雅,但她更怕孟景山真打电话。
“你别打,我可能是刚才喝猛了,酒劲一下上来有点受不了。你把我送回房间去吧。”
孟景山此时隐约有点明白了,但他看花小月脸颊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摸不准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看出他的犹豫,花小月艰难的从他肩上直起身来,眼角泛着水光。
“是怕姐姐误会吗?那你走吧,我没关系的。”
孟景山四下看了看,左右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下去找人有点小题大作,
“我送你到门口吧。”
花小月嘴角翘了翘,整个身体绵软无力的瘫倒在他怀里,任凭孟景山拖着她往前走。
即使这样,孟景山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带到了门口。
“房卡拿出来一下。”
“我想想放哪儿了。”
花小月迷蒙着双眼,在身上来回摸了几下。因为酒店内温度高,她只穿了件裸色短裙,在刚才的一通乱摸下,肩带已经掉了一只,露出整个肩头和锁骨。
“我好像找不到了,要不你帮我找找?”她娇羞的拉起孟景山的手臂,试图将手掌摁在胸前。
孟景山吓了好大一跳,条件反射的甩了下手。
“你如果找不到,我让酒店工作人员来开门。”
花小月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撞到门框,同时也懵了。
在她的认知里,哪怕在外面人设多么完美的男人,就没有不见色起意的。
她原计划是先把人灌醉,然后趁着酒劲发生点什么,等到生米煮熟了,哪怕她桑云心再有本事,和孟景山感情再好,她都有办法将这原本就属于她的墙角给撬了。
哪曾想白寒酥和谢向晨这两个傻叉一直拼酒,她都找不着空隙举杯。
没错,在花小月心里,孟景山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隐瞒自己的家世,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放手。
现在她回来了,孟景山就应该继续做那个她能轻易拿捏的角色。
“好痛啊,你怎么这么粗暴。”
花小月捂着手臂哭了,声音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孟景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双手抱着头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忽然发现脚下躺着一张卡片。
他捡起来一看,正是608的房卡。
“别哭了,一会儿整层楼都被吵醒了。”
花小月止住了哭声,但抽噎的更厉害了。
“人家...人家就是...真的找不到嘛呜呜~”
孟景山不知道这房卡是她趁着不注意提前偷偷扔地上的,为刚才自己的揣测十分愧疚。
“抱歉,你没事吧?”
花小月理了理肩带,从他手中夺过房卡,死死咬住嘴唇打开房门踉踉跄跄的往里面走去。
总算把这大麻烦送到家了,孟景山正准备转身,黑暗中忽然传来‘扑通’一声。
这动静实在不小,他想忽视都不行。
花小月也不知道是醉得人事不知还是摔晕过去,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只能靠着手机微弱的光线走进去查看她的情况,刚近身,躺在地毯上的人便毫无预兆的伸手使劲拉了他一把。
身上覆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很轻,但是叫人无法忽略。
很奇怪,尽管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紧紧贴在一起,他却从身到心都感受不到一点悸动和欲望。如果不是经历了昨晚,他肯定要怀疑一下自己的功能是不是发生了障碍,或者干脆像谢向晨一样直接升级成了给子。
脖颈上的温热和浸到领口的泪水唤醒了他的神志,孟景山双手撑着花小月的肩膀轻易的就将人从身上挪了下来。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好好休息吧。”
孟景山这话说得和他的身体一样平静,花小月感到一阵绝望,终于情绪爆发,揪住他的衣领哭得撕心裂肺。
“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提分手。景山,我还爱你,你知道的对不对?”
玄关的灯'咔哒'一声亮起,橙黄色的光照亮了花小月挂满泪水以及孟景山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房卡是孟景山从地上捡起来放进卡槽的,他将花小月的手指从衣领上一根根掰开,站起身重新退到房门口。
“珍重!”
花小月就这么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用淡漠的神情居高临下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发疯似的把手边的东西一股脑丢了出去,直到扔无可扔才又像失了力气似的趴在地上痛哭。
孟景山没有回应她的问题,甚至连一句解释和安慰都疲于应付,这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酒吧
洗手间里只有白寒酥一人,刚才搀扶着他的服务生已经被他用一笔小费打发走了,见谢向晨出现在门口,他一点也没感觉到惊讶 。
“嘉瑞对你没兴趣,不要纠缠他。”
白寒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上去比方才还要醉。
“他对我没兴趣难道对你有?”两人之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他迈着长腿往前走了两步,和谢向晨隔着一拳的距离:“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谢向晨紧紧握着拳头,眼神死死顶着他的咽喉,想象着手掌捏断喉骨的滋味。
但就如他只敢幻想杀死白寒酥一样,他连向秦嘉瑞表白心意的勇气都没有。
“至少我知道要尊重他。”
白寒酥后退一步靠在洗手台,哈哈大笑。
“你所谓的尊重就是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还是说...像阴暗里的老鼠一样只敢窥视?谢向晨,收起你这副虚伪的脸孔,别说我现在对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做了点什么,你又怎么确定他不喜欢呢?”
谢向晨如遭雷击般僵直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垃圾!”
白寒酥冷嗤一声,擦着谢向晨的肩膀离去。
“我爱他!”
谢向晨声音不大,但却成功的让白寒酥顿住了脚步。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他,但你不是,你只是想单纯的占有他,这种行为就像你的脾气一样恶劣。”
“幼稚!”
谢向晨一个人在洗手间待了很久,出去的时候座位上只剩下了秦嘉瑞一个人慢悠悠的端着一杯红色鸡尾酒浅啜,见他过来,也没问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
“我已经让服务员送白经理回去了,你还能自己走吗?”秦嘉瑞神色微敛,从沙发上起身而来。
“我...”谢向晨想说自己没事,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头好晕。”
秦嘉瑞半抱半搀的好不容易把谢向晨弄进电梯,看他这么费劲,谢向晨将自己的重量收了收,只用一只手搭在肩上。
“嘉瑞,你昨天玩的开心吗?”
秦嘉瑞不明所以,那特种兵式的出游能开心才怪。
但他看谢向晨醉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还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开心,很充实。”
谢向晨笑意更盛:“那就好。”
秦嘉瑞奇怪道:“你昨天不是为了整白寒酥故意的吗?”
“嘁!”谢向晨嘴唇撅得老高:“我能为他费这老大的心思?”
电梯‘叮’的往两边打开,直到进了房间,谢向晨才又试探道:“你真忘了?”
“啊?”秦嘉瑞一脸茫然,显然将刚才的对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谢向晨长叹一声倒在被子上,语气十分悲伤:“高三我问你要什么生日礼物那次,你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