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德不光叫来了周明轩和刘骏业,还拉上了个几个小弟兄,说是让他们去陪酒。
我怕人多眼杂,就让刘文德的小兄弟回去了,另一方面我也是看这几个人都很“面”,就怕刘文德在酒桌上欺负他们。
周明轩找了阴都境内最好的饭店,包了个附带卫生间的大包间摆了酒席。
卢胜材大概也是觉得这地方肯定很贵,就问刘文德:“这地方的消费不低吧?”
就听刘文德说:“那可是,这是阴都地界最贵的饭店了,人均怎么着也得一千往上。”
卢胜材当时就惊了:“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我们搞社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手里有点钱还不正常。”
“照这么说,你们的小弟平时还得给你们交供啊?”
“那你以为我们的钱是从哪来的,要是没钱赚,谁闲的没事搞社团啊。你别想歪了啊,我们可不是从小弟兄们手里讹钱,你要是这么搞,人家不也跟着你混啊。我们呀,和行市那边可是有合作的,钱都是打行市来的。”
“怎么个合作法?”
“确切地说是学校先和行市有合作,我们再和行市合作。正常来说的话,你要想从行市那边接任务,就得找另外三个人组队,四人一组接任务,但学校里的学生可以八个人组一队,人多力量大嘛,这么一来,学生们就可以从行市接到更高等级的任务了。而我们呢,和行市定了第二道协议,就是如果我们的人去接任务,佣金可以打九折,这么一来,行市那边就更愿意把佣金高的任务交给我们做,社团成员所得的佣金,和社团六四开帐,自己拿六成,交给社团六成,我们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你们也够黑的啊,拿人家这么多提成。”
“这你就不懂了,因为社团成员总能接到比较好的任务,比自己单干可赚得多多了。唉,不过最近这几年行情也不太景气,据说行市里来了三个高手,最值钱的任务都被他们抢走了,我们只能捡剩下的。”
卢胜材撇撇嘴:“他们一天也就能接一个任务,剩下的还不都是你们的。怪不得学校里的人都拉帮结派呢,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那是,”刘文德笑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毕了业还不愿意走啊,还不就是因为待在学校里有钱拿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前我还一直奇怪,学校里的人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混社团搞事情,现在总算明白其中原委了。
而这也是卢胜材一直无法将自己的小团伙做大的原因,他和行市有没有类似的合约,他的人在行市,怕是也接不到什么像样的活儿。
落座以后,卢胜材又问刘文德:“我听窦大爷说,你们三个以前都是跟着仇束干的?”
刘文德点头:“我们也不想跟着他干啊,可他太猛了,当初我们要是不加入他的社团,他就要搞死我们的。哎呀,仇束那个人,怎么说呢,他做人太强势,做事又太狠,还不讲道理,他不允许任何人违逆他,一旦有人和他作对,他就会施以雷霆手段,不废了对方的修为不罢休。”
“卧槽,那你们还敢和他较劲?”
这时,一旁的刘骏业开口了:“真心的,跟着仇束干,活得还不如条狗,他可从来不把自己的兄弟当人看,在他身边,那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不管你做没做错事,他都会拿你开刀。”
完蛋,被卢胜材这么一搅和,周明轩他们三个就该跟我提联手的事儿了。
我赶紧抢过话头来:“趁着还没上菜,说说杨文军吧。”
这次是周明轩开了口:“我们帮你查了一下,这个杨文军,以前也是仇束的人,只不过他名声不显,认识他的人不多,我们也是托了很多人,跨越了好几层关系,才查到他的底细。”
趁着周明轩换气的功夫,我问了句:“你说的这个杨文军,是1987年入学的那个杨文军吗?”
“他是几几年入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今年应该是三十岁上下。别看他名声不显,但当年和仇束走得很近,仇束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板着张脸,唯独见到他的时候,才变得十分热情。不过没人知道杨文军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很少来学校,也从不去行市那边接活儿,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相当神秘。”
怎么这个杨文军,也和仇束扯上了关系?
我仔细观察周明轩身上的气息,他的情绪很稳定,不像在说谎。
到底还有没有继续调查杨文军的必要?
天宗的人是几年前才去找廖飞松的,而杨文军早在十五年前就进了学校,这么想的话,他和当初去找廖飞松的天宗门人,似乎不该有太大的联系。
问题在于,杨文军以同样的身份入了两次学,且前后相差十五年,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而且我总是有种预感,这个杨文军,和当初去找廖飞松的天宗门人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联。
可听周明轩那意思,我如果还想继续调查杨文军,就必然要和仇束扯上关系,我不是怕仇束,只是一想到要被周明轩他们利用,心里头就不太舒服。
这时周明轩朝我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就在不久前,又有人看到杨文军了,怪的是,他和十五年前相比,竟没有任何变化,我不是说修为,我是说,他的容貌、年纪,好像都没有变化,好像这十五年对他来说,从没存在过一样。”
这十五年从没存在过?
周明轩的这句话很关键!
我拧着眉头望向周明轩,周明轩则接着说道:“以前学校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儿,应该是98年,要么就是97年的事儿了,有对情侣趁夜在操场上闲逛的时候突然失踪,三年以后,他们又出现在了当年消失的位置,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三年似乎从未存在过,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失踪过。”
还有这种事?
我问周明轩:“杨文军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
“就在旧体育馆,当时有几个认识他的老学长看到他了,但之后他再也没来过学校,也不知道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