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
陆寻依旧半躺地倚靠在榻上,喝下一杯百花露,一脸感叹道:“也不知这百花露是怎么酿的,喝这么久,丝毫不腻!”
“只可惜……之后要有一段时间,喝不到百花露了!”
叹息一声。
缓缓抬起头。
此刻,面前的,没有了花月楼乐师,也没有了花魁。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道尽数收敛了气息的花月楼强者!
他们……
已经全都脱离了天级高手的范畴。
如今,已经熟练掌握了金丹术的修炼功法,超脱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虽未到达陆地神仙,可想来……也不会太远了!
柳潇潇依旧还是那一身红衣,扭动着凹凸有致的身姿,如摇曳的蝴蝶般走到陆寻的身旁,娇笑一声道:“待您归来,花月楼的百花露,您不就又能喝个痛快了?”
陆寻将手中的酒壶轻轻的放下,没有接柳潇潇的话,而是看向面前那一道道收敛气息的花月楼强者们。
那一张张脸,落在眼中,仿佛要将他们烙印在脑海。
“待你们从边境得胜归来,陆某,亲自为各位敬酒!”
陆寻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为了大燕!”
“为了大燕!”
花月楼所有强者声音低沉,额头青筋暴出,在低吼。
他们,来自大燕各地,身份背景各异。
可无一例外,他们都对大燕,对陛下,充满了忠诚。
只要慕容华一声令下,他们甚至可以直接自裁!
此次对于燕国来说,是大危机。
当然……
对于陆寻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危机。
可要让大燕成为一个不断崛起的不朽仙朝,陆寻不能替他们做所有的事儿!
有些事儿,需要他们亲自去做,才更能震慑那些皇朝!
此次,陆寻只是去越国杀人的!
燕国与三大皇朝与另外三个强国接壤的边境,便要交给这些已超越天级,开始朝着陆地神仙境接近的强者了!
或许有人会死。
可,无人后退。
“燕都城,还有陛下,就要交给你了!”陆寻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一旁的柳潇潇。
柳潇潇的俏脸上,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只要有柳潇潇在,必保陛下无恙!”
陆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唇角翘起,笑容逐渐变得冰冷。
“越国……”
“陆某……来了!”
这一瞬间,房间内杀机凛然!
哪怕是早已超越天级的强者们,此刻依旧还是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惶恐。
……
燕国使团,派出的人并不多。
除了一些负责日常的小吏,并没有其他高官,甚至没有将士护送。
陆远方也并未跟随,陆寻让爷爷留在国公府歇息一段时间。
可以不延寿命,不修功法,但日夜在边境操劳的身子,得调理好了才可以。
燕都城门口,来送别的,寥寥无几。
陆远方被陆寻强制留在了国公府,由御医为其疗养。
“看不出来,陆小公爷在燕国也并没有什么地位,要出使我大越,竟一个送别之人都没有!”
一个越国使臣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城门,嗤笑一声,忍不住嘲讽。
唰!
一道寒光闪过。
斗大的头颅飞起,血水在空中喷出了一个花儿!
周围的使团们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有人想要怒斥陆寻,可看到自己同伴的下场,又将所有的声音全都噎在喉咙中,一个字都不敢发出来。
陆寻从袍袖拿出崭新的白巾,将玄机剑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叹口气,看向越国使团的方向,淡淡地开口道:“这一路上,各位还是惜命一些吧!”
“陆某,只带了这一条巾。”
“杀得多了,会擦不干净。”
陆寻的声音,如幽冥下传来的。
冰寒的气,从所有使臣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冷得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出……出发!”
领头的越国使臣,颤抖着下了命令。
使团缓缓地行进,距离燕都城门越来越远。
城门上,白勇身着盔甲,一只手攥成拳头,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紧腰间的刀柄。
眸子落在那远去的越国使团上,似乎是在跟陆寻说什么,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这燕都,有白某在,必能固若金汤!”
“待白某实力到达那陆地神仙之境时,便可真正站在你身边,不会拖你后腿了!”
“呼……”
吐出一口浊气,白勇眼眸凌厉,转身看向守城的城卫军,厉声道:“即日起,严格盘查进出城马车与行人!”
“按照白某提供的名单,去各大世家抓人!”
“他们私藏违禁品的仓储之地,给白某一锅端!一个不许放过!”
“白某,要亲自审他们!”
手死死地捏紧刀柄,白勇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
当初有多隐忍,如今,便可以多放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装了那么久的贪婪之辈,如今,终于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
……
越国使臣车队。
周围的越国护卫都是骑马的,使臣们却是三三两两的坐在马车上。
越国公主严若敏自然是单独一架马车。
只不过……
此刻陆寻却也在马车中。
越国使臣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多嘴。
他们害怕如他们的同伴一般,只因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便永远留在了燕国。
严若敏此刻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怯懦,虽然依旧畏惧,却不再那么胆战心惊,反而跪坐在宽大的马车车厢内,为陆寻斟茶。
马车走得很慢,官道很平整,基本上并无颠簸,斟的茶,也恰如其分,不多不少,没有洒出来。
陆寻捻着陶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怔了一下。
入口清香,没有杂乱的香气。
有些诧异地开口道:“换了茶?”
严若敏微微垂着头,满是恭顺地低声道:“我大越的茶低劣,难入口,奴家怕您不满意,便在离开燕都前,特意买了燕都名茶特级雪竹,您的马车上也为您换上了!”
这副恭顺的模样,似是将自己当成了奴婢一般。
她很聪明。
陆寻面无表情,微微点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手放在了自己进马车时带来的手臂长的木匣子上,轻轻推开。
一副画卷,出现在了陆寻的手中。
随着缓缓展开,那似乎破碎的画卷,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严若敏眼前。
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严若敏身躯一僵,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而且……
她……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