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说实话，伍德也被对方这一通夹杂着各种专业名词的话给搅蒙了。
他现在深深的感受到了时代的鸿沟。
“我可能是太久没来这儿了…”
伍德喃喃着，随后将对话的任务推给了康司，自己在一旁陷入了莫名的沮丧。
“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谈吧。”
“啊？我来？”
经过了短暂的惊讶，康司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高人形象。
“我没意见，就这么办吧。”
康司愣头青的对话方式，顿时将伍德从沮丧的情绪中拖了出来。
“什么叫没意见？！你也不问问具体情况？！”
“我也没这经验啊，你非要把这事儿丢给我，不满意你自己来谈。”
康司垮起脸。
两人就这样在一众学徒面前起了争执。
左伦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些什么。
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哼，我来就我来。”
伍德瞪了眼康司，随后与左伦对话道。
“年轻人，我问你，这个高塔积分是什么东西？”
“能直接给我们索塔吗？”
左伦愣了愣，思索片刻，解释道。
“高塔积分，是大概30年前，由一众高塔守密人推出的货币体系。”
“主要在高塔内流通，用于购买知识或者一些其他学长捕获的鬼怪…之类的。”
“如果持有高塔积分，那么即便没有加入高塔，也能享受到一些高塔内的便利，所以…”
“你们要是急需用钱，我推荐你们只兑换一部分索塔，剩下的还是以积分的形式保留，兴许对你们之后的捕获行动也有所帮助。”
也许是从康司的着装上看出了两人现在的窘迫，左伦诚意十足的提议道。
伍德思考着，可看上去像是在盯着左伦发呆。
‘30年前，老头前脚进去，积分后脚就出来了。’
‘真巧。’
康司暗道。
“好吧，我同意了。”
伍德说着，叹了口气，像是服老，也像是对过往时光的惋惜。
“3000积分是吗？那就给我换索塔，剩下的以积分形式交到我手里，什么时候能办好？”
谈起报酬的处置，伍德的精神才有所恢复。
“请跟我们来，手续要在据点才能办理。”
征求过两人的同意，左伦与其他几名学徒一起在前方带路。
路上，康司在心中琢磨着左伦先前透露出的信息。
元素类型他倒是很好理解。
那什么混沌了，蒙昧了，他完全搞不清楚。
‘难道是鬼怪的进化阶段？’
想到先前与伍德问答时，对方对进化闻所未闻的表态，与这位高塔学徒口中说的作比…
‘没想到这虽充满鬼怪，却也还是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啊…’
高塔的据点并不是很远，几人在下午之前便抵达了那里。
从外面看，这处据点并不高，至少第一眼让人很难把它和高塔联系起来。
但它也并不低矮，与其他建筑相比，较为中庸。
比矮的高，比高的矮。
听上去像句废话。
除去复数整齐排列的窗盏，这座建筑还拥有一处空间十分充裕的双开门。
‘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被新鲜感与期待感所填充的内心得到了满足，康司逐渐想起被自己藏在小巷木桶内的睡袍。
“卧槽，我衣服！”
他惊叫一声，引来几名学徒侧目。
“你鬼叫什么？”
伍德也扭过头。
“我把睡袍放桶里了，想着等抓完鬼怪回去拿，嗨呀！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
伍德责骂了一句，没再搭理康司，扭头看向那座建筑。
担心坏事，康司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想着等一切结束之后再跟伍德理论。
在学徒的带领下，两人顺利穿过了人满为患的大厅，来到了办理业务的柜台前。
几乎是在左伦的三言两语间，加上伍德和康司的几次点头，钱和积分卡片便交到了两人手中，连带着还有两枚象征中级鬼怪猎人的徽记。
出乎预料的简单。
索塔被两人当场平分，而至于那张记名的积分卡…
“算我们两个的，没问题吧？”
伍德扬了扬手中的白色卡片。
虽然左伦认为分成两张记名卡片会更好…
但他看那名年轻人对此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见，担心自己的建议有些多余，便开口道。
“没问题，这样卡片里的积分就归属于你们两人，可以在高塔的任意据点存取使用。”
交易结束，几人又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就此分别。
离开据点，康司始终念叨着自己从海涯驿站带走的那件睡袍。
他打算原路返回，看还能不能找到那只木桶。
“不就是一件破衣服？现在手上有钱了，你再去买一件不就行了？”
伍德不以为然。
康司摇着头。
“你不懂，我有自己的坚持。”
“迂腐！一个年轻人，还不如我这样的老家伙！”
伍德摆了摆手。
“随便你吧，我要先去吃顿大餐，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他顿了顿。
“等你处理完自己的事，我们在巴顿酒馆碰面。”
伍德没有放康司走的意思。
毕竟他是自己目前唯一可以信任，并借力的对象。
康司随意应了一声，也没打算就此单干。
对方在越狱之外，也帮了自己不少。
虽然伍德又老又疯，身上还有不少秘密，但也是康司在这异乡中难得能说上话的人了。
两人分头行动。
街道上，康司总算是有了独处的条件，能花些时间思考点越狱之外的事情。
他一边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往返于小巷之间，一边分析着自己当下的处境。
说实话，他对帮伍德报仇的兴致不大，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也并不清楚。
可一路走来，康司自觉相当缺乏对于这个鬼怪世界的常识，也欠下了老头不少人情，总得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
至少当下，康司还对文明世界有着相当深厚的归属感，对于自发的遵守并维护规则，也有着比较固执的坚持。
只要错不出在他身上，他都会感到底气十足。
反之，要是自己做出了违背内心的决定，便会觉得干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
‘橡木酒馆的苹果，驿站的早餐…睡袍，嗯，老头好像还缺什么，邪灵药剂。’
‘看在他能力用那么频繁的份上，去找找吧。’
‘不过得先找到那件睡袍。’
康司不断在心中提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