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在,白黎一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趁着这点时间去好好巩固自己的修为,可不知为何随着对自身修为的掌控越发熟练,自身的灵魂竟也随之愈发不稳定起来。
床上的荷包静静地放在那儿,那是一个绣工颇为精致的荷包,淡蓝色的缎面上,用细密的丝线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针脚处透着主人的用心与巧思。
这个荷包是柳乘风的贴身之物,他不好处理只能带着,可分明昨晚他入睡之前将这荷包放在了桌子的另一头,离枕边可有好一段距离。
当时他还特意把荷包压在了一本书底下,想着这样第二天起来好找些,不至于随手乱放又得费神去找。
可一觉醒来它竟神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枕边,要不是自己都有这段回忆,他都会怀疑是不是梦中出现的场景。
白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荷包,伸手拿过来在眼前仔细端详,这时候的他就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只不过当时的自己只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夜里,白黎躺在床上,心里还惦记着那荷包莫名移位的事儿,翻来覆去许久才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好像醒了,可意识却依旧有些混沌。
等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坐在了桌面上,后背靠着墙壁,两条腿就那样垂在半空晃荡着。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发现眼睛干的厉害,早就睁着,就跟压根没睡过一样。
白黎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彻底清醒,可脑子就像是经历了鬼打墙那样,使劲的睁开,又会很疲惫的闭上。
怎么睡着睡着会跑到桌面上来了呢?他扭头看向周围,石凳还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和睡前没什么两样,除了自己这奇怪的状态实在是让人费解。
此时应当是黑夜,洞府四处都亮着灯光只有在黑夜来临的时候才会暗淡下来一些,却还是能将周围的环境照个通亮。
整个洞府并不透光,外面的月光进不来,四周虽然明亮,却静谧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白黎坐在桌面上醒来时,偌大的洞府里只能听见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被无端放大。
偶尔有细微的风声从洞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人在黑暗中低声哭泣,那声音顺着洞口钻进来,在墙壁间回荡。
白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脊背上涌起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使得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他慢腾腾的扫视着周围。
“该不会是真的撞上鬼了吧?”白黎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野草般在脑海里疯长,怎么都压不下去。
白黎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把关禁闭当成一个惩罚了,即便不是被关在令人压抑的小黑屋,哪怕是在一个亮堂堂的房间里。
长时间的独处,周围没有丝毫人气,那种孤独、抑郁、害怕的情绪也会将人折磨到疯。
此刻的他就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没有家人朋友,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白黎脑子里被扯成了一根绳,一头向左告诉他不要再想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另一头又告诉他,现在就你一个人,即便你死了,你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自己已经死掉了,毕竟怎么会有穿到自己书里面改变命运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呢。
白黎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已经被关出问题了,他不清楚其他人是怎么被关上半年还有突破修为这种说法的。
他只知道此时的他如果再不出去的话,不用再被关上半个月,他马上就能自己把自己掐死,创造一个新的奇葩事情。
怪不得那些修成正道的人都是冷心冷血的修无情道的,整个修炼的过程都是这样逼迫自己的又怎么会有善心对待他人呢?
白黎脑子里非常的乱,身体像是感应到了自身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两条腿也不自觉地晃动着。
白黎强行稳住双手撑着桌面,慢慢站起身来,动作还有些僵硬,边活动着身子边哆哆嗦嗦的小声嘟囔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睡着之后还能梦游干出这么离谱的事儿?”
“不行,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再不出去别说任务了,脑子都要给整废了。”
一步一步缓缓挪动着脚,磕磕绊绊地朝着床铺的方向艰难挪去,好不容易挨到了床边,他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强迫性的把自己把双手搭在身上,手指还止不住地微微发颤,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就当自己嘎了吧,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到了。”
可尽管眼睛紧闭着,那脑海里却依旧不断闪过各种诡异的画面,比如突然之间突然跳到他面前来的女鬼呀,披散着的头发湿漉漉的滴水滴在自己脸上呀。
就比如血淋淋的手指头顺着自己的脚趾爬到自己的胸膛。
又一下想到了自己为什么突然坐到了桌子上什么人才会这么不见外的坐在石桌上大摇大摆的晃着腿。
莫不是自己也是鬼?又或者是被鬼附身了?还是被那种幼稚的小鬼,可他好像本来就是鬼吧,还是那种流落到异乡的鬼。
白黎心跳也还是急促得厉害,根本无法真正平静下来,只是在这假装“嘎了”的状态里,徒劳地寻求着一丝能让自己不再那么害怕的慰藉罢了。
但很可惜他好像还是有点做不到,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那个会移魂荷包,几乎是下意识的拿出了荷包紧紧的握在了手上。
最近自己修炼的越发的频繁,虽然说是巩固基础不至于被抓的时候特别的狼狈,当然也有一种男生都有的修仙梦在里面掺杂着。
可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这种症状有些明显了,从以前都毫无意识到现在的忽然之间醒过来都让他隐隐有一种可怕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