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心头一喜,强压着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道:“怎么回事?如此喧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话音未落,丫鬟跌跌撞撞跑来,道:“夫人,不好了,表姑娘出事了。”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计策,林金枝在屋里发出尖叫,丫鬟立即过来向林氏禀报,把人引过去抓奸。
林氏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金枝?她怎么了?”
丫鬟吱吱唔唔:“夫人,表小姐和二爷他……”
“夫人您,您还是自己亲自去看情况吧。”
丫鬟欲言又止,一看就是有不能说的情况,林氏急得都顾不得两位嬷嬷,加快脚步往厢房方向走去,沉声喝道:“你这贱婢尽是胡说!”
“表小姐不好,关二爷何事?”
“谁让你胡说八道,败坏表小姐和二爷名声的?”
兰、桂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从宫里出来的她们怎么手段没见过?
就林氏这点道行,实在粗糙得很,根本不够看的。
按理来讲,主人家出了事,她们应该离开避嫌,可林氏亲自把她们两个往这里引,摆明了就是想让她们旁观。
正好她们来伯府也有任务,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兰、桂两位嬷嬷也迈步跟在林氏身后,前往厢房。
说话间,已经来到厢房门口,林金枝从林府带来的丫鬟红着眼眶,一见林氏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夫人,夫人,您可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林氏见两位嬷嬷跟来了,心中暗喜,面上一派威严:“到底出了何事,你且说清楚!”
林金枝的丫鬟流泪道:“我们小姐昨夜被二爷欺负了……”
林氏大怒:“住口!”
“你可知,平白无故污蔑主子,是要送官的!”
丫鬟连连磕头:“夫人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不实,愿一死!”
林氏见她这般坚定,倒迟疑了,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休要再多说。”
“当然,本夫人会把事情查清楚,若真如你所言,定给你家小姐一个交待。”
“金枝也是我侄女,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丫鬟重重磕了个头:“奴婢替小姐谢谢夫人。”
“你倒是个忠心的,起来吧。”林氏打发了丫鬟,这才对着屋里道:“金枝,金枝,我是姑母,你先出来,受了什么委屈,姑母一定为你做主。”
屋里传林金枝惊恐的声音:“不,别进来!谁都不许进来!”
林氏心想,这林金枝演技还挺好,那声音里的惊恐,一听就很真实,可见是下了苦功的。
林氏心下满意,嘴里道:“金枝,你别怕,不管出了任何事情,姑母都会为你做主,我们先出来再说……”
她厉声对围在厢房外的一众下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表姑娘请出来。”又吩咐粗使婆子:“去,把门打开!”
一边又急道:“我的金枝,你可千万别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爹娘交待……”
两个婆子上前,把门撞开。
门一撞开,林氏不等屋里人反应过来,带着一群下人就闯了进去,两位嬷嬷也跟着进了屋。
绕过屏风,看见散落一地的衣裳,以及,床榻上还缠在一处的白花花肉体。
林氏嘴里说着:“金枝,莫怕,姑母在这里……”
等看清床榻上三具白花花的肉体,当即尖叫一声:“啊!”
林氏声音一下子拔高,愤怒得声音都劈了叉:“你,你们!怎么是你们?”
下人们也都惊呆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柔柔弱弱的表小姐居然这么会玩儿……她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夫人灭口。
林氏这会儿压根没注意到屋里的下人,她一把冲上前去,薅住林金枝的头发,把她从顾伯爷身上拽下来。
林金枝急切之下,死死抱着顾伯爷胳膊,连带着把顾伯爷一起摔砸在地。
而骑在林金枝身上的顾昌明一个没稳住,跟着从床榻上栽下,脑袋重重磕在床脚上,瞬间晕死过去,才好些的胳膊更是再一次被压折,扭曲成奇怪的弧度。
伯爷摔下来时,一只脚翘得高高的,搭在床边,被滚落下来的林金枝一压,“咔嚓”一声,喜提断腿。
顾伯爷“嗷”一声惨叫,痛得有几分清醒。
林氏快气疯了,大耳光劈头盖脸落在林金枝脸上:“贱人!”
“让你勾引伯爷!让你勾引世子!”
林金枝光着身子缩成一团,嘴里大喊救命。
林氏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屋子下人,厉声道:“滚出去,都滚出去!”
“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休怪本夫人毒哑她!”
刚才一窝蜂跟着林氏进屋的下人如同退潮般从屋里退了出来,个个脸色发白,为自己的下场担忧。
两个嬷嬷也跟着下人退了出来,没想到刚来就看了一出安平伯府的丑闻。
该说不说,伯夫人还真是贴心,给她们准备了这么好的材料,让她们提前办完差事,不用多呆在这破落伯府受罪……
刘氏的脸色并不比受到惊吓的下人们好多少。
因为默认屋子里的人是顾长清,刘氏为了避嫌,刚才就没跟着林氏一起进去。
此时听见屋里的动静,听见林氏说林金枝勾引世子,刘氏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不避嫌,拨开堵在门口的下人,走了进去!
结果刚进屋,刘氏就看见光溜溜头朝下,脚挂在床榻上,仰躺在地上的安平伯,不由就是一声尖叫,以更快的速度从屋里退了出来。
刘氏破口大骂:“林金枝你这贱人!”
“伯府好生吃喝的养着你,你竟敢,你竟敢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
“不知廉耻的荡妇,勾引伯爷还不够,还敢勾引世子!”
“贱人,你就这么缺男人?”
“一个男人还满足不了你?还得一口气勾引两个!”
林氏在屋里喝骂:“刘氏!住口!”
刘氏快气疯了,可屋里还有没穿衣服的安平伯,她一个儿媳妇,再气愤也不能进去撒泼。
她心里更是恨死了林氏,要不是她昨晚非得把顾昌明留在这里,顾昌明怎么会被林金枝那贱人勾引?
刘氏怒火中烧,不管不顾:“我凭什么住口?”
“这贱人勾引我丈夫,就算当场打死,都是她活该!”
“婆母你这么维护她,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你们林家人串通好的。”
“不然怎么昨晚非不肯让我把世子扶回自己院子,非要让他歇在这处厢房?”
“还把伯爷也放着正房不住,非得送到这厢房来?”
刘氏理智全失:“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方便他们父子聚麀!”
父子聚麀!!!
若只是睡了女人,对勋贵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父子聚麀,则是枉顾人伦的大事,朝廷定会重罚!
屋里的林氏听见这话,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顾伯爷也被这个词吓得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