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序的脸色沉的像墨一样黑,后宫简直没有一日安宁!
皇后的身子一顿,敛下满脸怒容,她的指尖颤抖,指向柳依:“把人带上来,本宫要看看是谁敢谋害萧昭媛!”
顾淮序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皇后莫要动气,朕还在这,把人带上来,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竟敢谋害朕的皇子。”
贵妃眉心微动,她的指尖微微蜷曲,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平娘很快就被人带了上来,她是个有些胖胖的女子,头发梳的油光瓦亮的,一丝不苟,她垂着头,哆嗦着身子给帝后行礼。
皇后的气不打一处来,但依旧保持着她端庄的体面:“你……你是本宫亲自挑选的产婆,你为何要害萧昭媛!谁给你的狗胆!”
平娘的身子一抖,为自己叫屈:“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是无心之失,奴婢没有害萧昭媛,是珠子不小心断的……”
柳依红了眼睛“呸”了一声:“刁奴,为何绳串断裂的如此光滑平整,分明是你用剪子剪过的!况且,你来时从未戴过这串珠子,今天为何会突然戴上,你分明是故意的!”
平娘满脸惶恐,只是低头不语,连辩解都不为自己辩解了……
皇后心上心来,让人把她带下去,丢进慎刑司拷问,务必要吐露出实情。
一众嫔妃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就连贵妃也难得的没有说话。
顾淮序轻揽着皇后的肩膀,他微一沉吟:“此毒妇甚是奇怪,必定是受人指使了,朕要好好彻查,清一清这后宫的不正之气!”
顾淮序不怒自威,他的眸色骤冷,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萧昭媛晋为萧昭仪。”
昭仪,乃是九嫔之首,萧昭仪损了身子才生下的二皇子,也配得上这个位置。
…………
亥时。
林珍漓趴在床上难以入睡,帝后、嫔妃和玉照宫都安静了下来。
玉奴见里面的烛火还点着,便进来想熄了烛火,却看见林珍漓在床上提溜着一双眼睛,倒把她给吓了一跳。
“小主怎么还不睡?”
林珍漓的睫毛一颤,垂在眼睑处,打出一片阴影:“玉奴,我有些害怕。”
玉奴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主别怕,萧昭仪平安产下皇子,是虚惊一场。”
林珍漓的神色一顿:“可……可她的身子已经……若是有孕,便成了众矢之的,谁都想来害一把,仿佛别人的孩子生不下来,对自己能有莫大的好处。”
玉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小主多虑了,以后等小主有了自己的孩子,方知这后宫的艰险……”
孩子吗……
林珍漓的手一顿,她戚然一笑,随后转过身去,把被子盖在身上。
“赶紧睡吧,明日还有的忙……”
玉奴顿了一下,帮她掖了掖被子,便退了出去。
…………
次日。
皇后取消了晨起请安,一早便和顾淮序去看了萧昭仪。
听说萧昭仪的身子还是虚弱,屋子里密不透风的,不过好在二皇子很健康。
见着二皇子,萧昭仪也没那么伤心了,身子慢慢养着,总是能好的。
只是,对于平娘,萧昭仪满眼的恨意。
当时若不是她死死的护着腹部,只怕肚子着地,二皇子也是生不下来的……
顾淮序派了李伟亲自去慎刑司,警告平娘,若是她再不如实交代,便将她移到大理寺去审问。
平娘依旧是死不开口,即使是已经身受酷刑,但她嘴硬得很。
顾淮序为此大怒,在养心殿都摔了好几个杯子。
太后还因此特地劝谏顾淮序,不应该将此事闹大,移交到大理寺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可顾淮序却是铁了心的要彻查,也不顾及什么皇家颜面,当即便让人把平娘挪到大理寺去了。
后宫不宁,如同在平静地湖面上被人投下石子,掀起阵阵波澜。
每个嫔妃都惴惴不安,只怕是上头的雷霆之怒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不过,每个人也都好奇着期待着,这一场风波到底会牵扯到谁,到底结果会如何……
两日后的一个下午,嫔妃们都聚集在凤仪宫中。
贵妃来的最早,她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一般端坐在皇后的下首。
嫔妃们陆陆续续的进来,林珍漓进来之时,看见各个嫔妃神色各异,有的激动,有的好奇,有的又害怕……
皇后见大家都到了,却是没有先开口,而是在等着谁一般。
片刻后,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殿内。
顾淮序的手指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他的双眸闪过一丝暗芒,映衬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熠熠生辉,凌厉逼人。
“带上来。”
顾淮序沉声道,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不放过她们脸上的任何表情。
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的平娘被人带了上来,她佝偻着背,双眸猩红,因为进宫被特地打扮了一番,不至于殿前失仪。
她的双腿一抖,似乎是走不了一般,径直面朝地的摔倒在地。
贵妃似乎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有些害怕了。
平娘被李伟拖了上来,她缓缓地抬起头,形如枯槁:“民妇参见皇上……”
“怎么回事,说吧。”
“民妇,民妇是受了宫中贵人的收买,进宫前她交代,要民妇在萧昭仪娘娘生产之时憋死二皇子,前些日子,民妇进宫为昭仪娘娘待产时,贵人又找到奴婢,她让奴婢……怕到时人多眼杂不好下手,便让奴婢提前动手。”
皇后顿时勃然大怒,她一拍椅子,呵斥道:“本宫给你的赏银不少,你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做这种灭九族之事,是谁指使你的!”
平娘面色平静,她混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之色:“民妇进宫是为了昭仪娘娘的孩子平安诞生,可谁又能救救民妇的孩子呢,民妇的女儿,才不到十岁……”
皇后的神色一凛,语气蕴含怒意:“你的女儿?你不是只有儿子吗?”
平娘怔了一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怜爱之色:“那不是我的儿子,是那个禽兽的儿子……”
平娘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又也许是视死如归的平静。
李伟见状,三言两语的把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