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没有放什么益母草,休想陷害本宫。”
许昭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瞪着林珍漓,咬牙切齿道。
林珍漓只是皱眉看着顾淮序:“臣妾并没有说是许昭容放的啊,臣妾只是实话实说……”
顾淮序的太阳穴跳的厉害,他抬手,气质中杀伐决断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够了,李伟把许昭容身边的奴婢都拿下,刑部尚书也来了猎场,孰真孰假,一审便知。”
许昭容瘫坐在地上,她直视着林珍漓,怒火几乎要把她燃烧干净!
顾淮序竟把她身边的人交给了刑部,这是要严刑逼供不成,他哪有把许家放在眼里,哪有把皇家尊严放在眼里。
皇后也是一愣,她忍不住开口劝道:“皇上,交给刑部怕是……”
顾淮序瞥了皇后一眼,示意她不必多言:“待回宫再查,这些罪证早没了意义,明日便让其余人先回去,朕倒要看看,许家两个女儿,都这么出息!”
许昭容的瞳孔猛地一震,她百口莫辩,只能寄希望于玉蕊玉兰身上,她们二人是她的陪嫁,一定不会出卖她!
只要她们熬过酷刑,便能证明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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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是林珍漓陪着顾淮序在营帐休息。
他们只是静静的睡着,但她能感受到顾淮序紧绷的身体没有一丝放松。
林珍漓明白他在忧心什么,许昭容假孕一事在众人跟前爆了出来,更让他寒心的是后宫争宠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他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林珍漓漠然地转过身去,她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处,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
朝臣们先离开了猎场,至于昨夜的宫宴,谁都不敢多提一个字。
顾淮序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找来李伟,李伟昨日带着人到刑部尚书处连夜提审,得到了一份玉蕊玉兰的供词……
玉蕊玉兰不知道假孕是否为许昭容所为,这边按下不提,但她们受不住酷刑,招了一件事:
凌鸳是她安插到陈充媛身边的,她又暗示陈充媛凌鸳可用来做一把剑,一来分了林珍漓的恩宠,二来在徐嫔身边也有一个眼线。
至于后来凌鸳刺伤林珍漓也是受了许昭容的挑拨,凌鸳这一枚棋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得知此事之后,顾淮序怒火中烧,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如此的不堪。
亏他还以为许昭容不比许云嫆心狠手辣,现在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城府可是深的很!
顾淮序决意将此事查到底,他让人去信到宫中,让太后知晓许昭容的所作所为。
他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冷笑一声,将满屋的器具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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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见她,你拟一份圣旨来,就说再不许许家女儿进宫为妃。”
林珍漓的眸子一震,她的笔尖一颤,有些不敢下手,顾淮序不怕许太后,她可害怕太后。
若是让太后看出这是她的笔迹拟的圣旨,她可吃不消的。
“先拟来,朕再誊一遍。”
顾淮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现在是越来越叫不动她了。
林珍漓这才放心写了下来,不让许家女儿进宫,这无疑是对丞相府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们或许还幻想着许家能再出一位太后。
林珍漓落笔,勾横撇捺之间,她掩饰下唇角一丝讥讽的笑意。
明日就要回宫了,许昭容现在还在被关着,不让她踏出营帐一步,也不让人进去伺候她。
顾淮序此次是动了大怒,林珍漓也不敢再他的营帐里伺候,便夹着尾巴回了自己的营帐。
眼不见为净,省的他看什么都不顺心。
林珍漓蹑手蹑脚的回了营帐,她将手中的灯笼吹灭,小心的上了床。
叶采薇也还没睡下,她听见林珍漓的声音,便轻声道:“小漓,你还好吗。”
林珍漓握着叶采薇的手,二人钻进被窝里面对面说话。
“还好,许昭容这回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许云嫆有大皇子傍身,她可没有。”
叶采薇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我从不知你遭遇了如此多,若不是你,我真看不出来许昭容城府那样深,她入宫以来与人为善,温柔贤惠,我本以为她和皇后是一路性子的人。”
林珍漓冷笑一声,她卸下满身的防备,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她绕了好大一圈,将陈充媛、徐嫔、我和凌鸳都绕了进去,一箭三雕,她就像条毒蛇一般,暗藏杀机。”
“你后手退的可还干净,假孕一事兹事体大,若是皇上再查下去……”
林珍漓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许昭容的膳食虽然可以使她的脉象紊乱,但还不至于诊出喜脉,多亏了珍珠每日在她的茶饮上下手,还有你和玉奴对琴嬷嬷……多亏了你们。”
林珍漓握紧了几分她的手,叶采薇也摩挲着她的手。
从她成为嫔妃的这两年以来,明枪暗箭不断,她唯有自强,才能自保。
许昭容和许云嫆都一一倒下,德妃独大,大皇子也没有许家女儿可以依靠,德妃一定会卯足了劲去争取大皇子的抚养权。
到时候,德妃可就成了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嫔妃。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德妃从前可是斗不过贤妃的,如今却是在皇后之下独大,羽翼渐丰。
林珍漓轻闭双眼,宫中的争斗不断,就像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很快能长出下一茬。
林珍漓也该好好想一想,下一茬该怎么割了。
回宫是在下午时启程,傍晚便到了。
许太后自重阳楼上看见回宫的仪仗,她便重重地摇了摇头:“让皇帝待会来慈宁宫一趟。”
顾淮序回宫后在慈宁宫待上了大半日,许昭容和皇后也在慈宁宫中,听闻慈宁宫中争吵不断,至于内幕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第二日凤仪宫中的晨会来看,许太后又败了一筹……
“许昭容假孕争宠,唆使嫔妃相斗,酿成大祸,罪不可恕,宫中决不允许有这样心存歹念的嫔妃存在,奉皇上口谕,即刻打入冷宫,且许家女儿永不许入宫为妃,陈充媛,受人挑拨,残害嫔妃,即日起贬为从四品婕妤。”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