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见谢宴和走进餐厅,林枳夏心情颇好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但谢宴和似乎心情并不怎么美妙。
他垂眼看了一眼这个困扰了自己一整夜的罪魁祸首,抬头打了个哈欠,没有回应她,而是自顾自地走到另一边坐下。
“谢宴和,你基本的礼貌呢?”
从谢宴和走进餐厅就开始观察他的谢昀庭皱着眉开口。
“啧。”
他撇了撇嘴,咬着面包片,缓缓抬眼望向坐在对面有些得意地看向自己的林枳夏。
看着两人之间流动着的默契,谢宴和心中浮起淡淡的不爽,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启唇,给坐在对面的林枳夏打了声招呼。
“早。”
但林枳夏给他说早安,可不是抱着这么简单的目的,她还有别的问题要问。
“谢宴和,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什么跑回来?”
似乎是这段记忆有些陌生,谢宴和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就是你怎么逃出温家的追捕,跑回谢家告诉谢昀庭我被温执玉绑架的事啊。”
“啊~那个啊。”
“不是你老朋友帮你的吗?”
谢宴和咬下一块面包,才慢悠悠地回答她。
“老朋友?”
虽然已经从温执玉那里知道那个人大概是什么身份了,但林枳夏印象里完全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本来打算问问谢宴和有没有什么线索,但现在看来,他也是废物一个,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devere家的家主。”
谢昀庭突然加入了话题。
见林枳夏看过来,他接着说。
“帮谢宴和的那个人是德维尔家族的现任家主。”
见林枳夏一脸呆滞的样子,谢昀庭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德维尔家族,是I国的一个着名老牌家族,祖上是多年前迁过去的c国人。”
“他们家族主要是以医疗技术和科技而闻名的,财力虽然略逊于谢家,但影响力广,威望大。”
“这次出手帮助谢宴和的,就是他们的现任家主,克里斯特·德维尔。”
谢昀庭将茶杯放下,看向林枳夏。
“你不认识他吗?”
林枳夏缓缓地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认识啊?她连这个家族都不太了解。
国内医疗宋家一家独大,而在国外的那几年,林枳夏除了去dr.vivid进行心理治疗之外,其他的都是由私人医生来解决的。
“那就奇怪了啊。”
谢宴和撑着脑袋,也有些疑惑。
“今天那个男的还要来谢家,我还以为是你的老熟人来看望你呢。”
“但你要是不认识的话,可就奇怪了。”
一旁的谢昀庭也跟着颔首,似乎也有些困惑。
“谢家和德维尔几乎没有重合的领域,两家之间的合作更是闻所未闻。”
言下之意,是克里斯特亲自出手帮谢宴和,绝对不是因为谢家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她。
“难道是你散的网太多了,根本想不起这号人物?”
谢宴和突然笑着问了她一句。
“闭嘴。”
林枳夏转头瞪了他一眼。
“有病就去治。”
“你真的不认识吗?”
谢昀庭也没有理会谢昀庭的话,接着追问。
“你之前去的dr.vivid诊所,就是德维尔家族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补充道。
什么?
林枳夏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
dr.vivid最初是爷爷给她安排的。
这么多年过去,林枳夏也就和她的主治医师维维德熟一点。
“所以,你也不知道。”
看见林枳夏一脸茫然的样子,谢昀庭抿了抿唇,也有些不解。
“那就奇怪了。”
“来拜访谢家这件事还是克里斯特自己主动提出的。”
他将茶杯放在一旁,指尖轻敲桌面,沉吟片刻才继续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来者皆是客。”
“谢宴和,你下午收拾收拾,还是和德维尔先生见上一面。”
“落他面子,和他交恶,对我们没有益处。”
男人似乎很快下了决定,看上去心情平和了许多,而被他点到的谢宴和则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呢?要和他见一面吗?”
谢昀庭又转头来问林枳夏。
既然她不认识克里斯特·德维尔,那他还是得问问林枳夏的意见。
被他提及的女人不急不忙地拿着手帕擦着嘴,等收拾干净后,才带着微笑回望谢昀庭。
“当然。”
她为什么要错过见这个勉强算是她“救命恩人”的神秘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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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约在下午两点,地点在谢家花园的温室里。
谢昀庭还有要事处理,不能陪他们两人一起会见德维尔先生,只能安排佣人提前布置好温室那边的下午茶。
“烦死了,为什么非要在温室见面?”
谢宴和的伤没好全,还不能做大动作,但从他紧皱着的眉头,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烦躁。
“温室有什么不好?”
林枳夏瞥他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
佣人们见两人提前到了,已经陆陆续续地将糕点摆了上来。
女仆长正站在一旁,给两人沏茶。
茶具用的是Royal Albert的1900-1940百年系列。
似乎是为了迎接贵客,除了准备了茶杯,还把壶糖奶三件套和配套的点心盘和刀叉也准备好了。
“不仅可以吃下午茶,还可以看看花花草草,多修身养性啊。”
“除了比室内冷一点,有什么不好?”
虽然已经给温室开了暖气,但是考虑到温室里的植物的适宜温度,所以需要控制暖气的温度。
再怎么说,也还是比不上庄园里的暖气那么足,不过也已经足够暖和了。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冷到,林枳夏还特意套了一件针织外套在自己的白色吊带裙外面,现在坐在温室里,还感觉有些热。
她又看了眼坐在一边,翘着个二郎腿的谢宴和,忍不住问道。
“你不会觉得热吗?”
不知道是不是谢宴和怕冷,他穿了一件薄款的深灰色大衣,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翻领内搭,裤子甚至还是有些厚实的白色休闲裤。
对比已经将针织外套脱下来披在肩上,只穿了一条吊带裙的林枳夏,还是有些裹得过于严实了。
“不热。”
“真金不怕火炼。”
他横了林枳夏一眼。
林枳夏有些好笑。
拽什么拽啊?神经吧。
“我看你是没阳气,所以怕冷。”
她翻了一个白眼回去。
正当谢宴和气不过,打算回嘴时,温室的大门,被佣人推开。
挂在门口处的风铃,也顺着外面的冷风,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
两人顿时都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