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或许只能到这里了。”靠在椅子上的李洱，起了身，一个人独自往楼梯处走去。
没想到才这么几下功夫，整个身体已经疲倦得不行，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真不多了。
“可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厉害，林宝珠实在是心有不甘，好不容易在苏家的祖宅里面找到一丝突破口。
“去找线索。”这一个线索断了，不代表没有另外的线索，在等着。
“可哪里还有线索嘛？”林宝珠有点泄气，想起那个牛皮纸信封，心中的烦闷又增加了些许，这一桩事情还没解决，另一桩事情又冒了出来，像那水中浮漂，还没等按下一个，另一个就起来了。
李洱笑了起来，看起来跟刚才发现通道一样，胸有成竹。
“不是，李老头，看你这样子，你是背后还藏着其他招？”别人不知道，祝孔雀最清楚了，每次只要他露出这种半笑不笑的微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线索，它自己送上门来了。”李洱看了一眼那双开门外的阴影，“出来吧，你在那里藏了很久了。”
声音落下，门外那阴影动了动，像一只蝴蝶扑朔了几下，却始终没有推动那扇门。
见外头那人影犹豫，李洱继续开口，“你都来到这里，躲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知道一个真相，现在这么好的时机，可别浪费了。”
林宝珠一双大眼睛盯着好奇地盯着外面，自己啥时候被跟踪了，怎么不知道？
“你要是不想进来的话，后续，这里的事情，只能等别人告知了你。”李洱说完这话，便不再开口，静静等待着门外的声音。
整个屋子，陷入一种沉静，尘埃来回漂浮，却好像找不到任何落脚点一样，停不下来，在空中摇曳着，旋转着。
直到，那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新鲜气流随之涌了进来，带动那些摇摆不定的尘埃，飘向远方。
林宝珠的眼珠子瞪得大大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门外的阴影，不是别人，正是苏磊。
他低着头，有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你们……怎么知道我躲了起来的？”
“我们在一楼的时候，你就在了吧。那大门的钥匙，还有摄像头的位置，也都是你特意留给林宝珠的吧？”
“嗯。”苏磊点点头，“没想到，你全都知道了。”
林宝珠一张小脸，从白到红，“苏磊，你居然把我当枪使！”
“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又怎么会来这里。”苏磊抬起头，冷冷看着林宝珠，彷佛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林宝珠自知理亏，毕竟自己是背着他来的。
犹豫再三，冷哼了一句便走到后面，不再说话，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
“行吧，你们有气留着以后吵，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刚刚你在门外，应该听到了我们所疑惑的东西，小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可以解答那些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苏磊声音还是低低地，却有种不容拒绝地坚定。
这样子的苏磊，别说是林宝珠，就算是李洱，都觉得有点陌生：这短短数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吧，什么条件？”
苏磊表情乖张，眼里却浮现着冷光，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话一出，屋内三人都虎躯一震。
李洱先是一惊，随着脸上涌现出不安，他双手交叉，眉头紧锁，似乎被什么问题困住了一样，随即强颜欢笑了起来，“你……想知道我的什么身份？我姓李名洱，年龄三十二，职业你也知道，我……我还有什么身份。”
“不要再编了，你明明知道我能这么问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苏磊苦笑着，“你一直隐藏你的身份潜伏在我们周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磊双目通红，音量也提高了不少，“你不说，苏家的事情我也不会对你说半个字。”
这话把祝孔雀都惹火了，“不说就不说！小磊，你忘了是谁主动委托？现在倒好，倒打一耙，不查就不查。”
祝孔雀气呼呼地想拉李洱走，“说得好像我们很想查一样。”
“闭嘴！”苏磊控诉道，“连这个都是你的计划吧，先假意让我相信你，再一步步引导我说出苏家的秘密，你就是为了这一天，你就是为了苏家的东西！”
“不是，苏磊你发什么疯。”林宝珠也跟着火大了起来。
“宝珠，我没有发疯，只有你现在还傻傻地相信他。”苏磊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苍狂无忌，“你可知道，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平日里那些善良，那些正直，都是假的！”
他伸手指着李洱，“你当着宝珠的面说呀，你们杀了谁！”
见李洱沉默不语，苏磊表情更加张狂，“你不敢说了吧，那我来告诉你，胡金贵的死，我是亲眼见到的！”
林宝珠听着这话，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满脸不可置信，“不是……李洱，苏磊说的是真的？你们……你们杀了胡金贵？“
祝孔雀刚想解释一二，就被李洱拉住，他开口道，“是，胡金贵想要威胁我们，所以被杀了。”
“可是，这里是人类社会，他就算……就算威胁你，也罪不至死呀。”林宝珠声音颤抖着，感觉心里的防线在一点点地被击碎。
就算是看到那些照片，她都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他也许有苦衷，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留在人间，隐藏自己的身份。
可是，看着他承认杀人的时候，那些所有的推理跟假设，被全部粉碎。
李洱看着林宝珠受伤的样子，想解释，那话到了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化作一苦笑，“抱歉，这事我没跟你说，辜负了你的信任。”
林宝珠后退了几步，听到李洱亲口承认，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都荡然无存，她颤抖着声音问，“李洱，你是不是……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