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丁蕊已经坐在桌边饮茶了。
“来叫师父。”
王鲁海招呼着儿子拜师。
丁蕊急忙起身。
“别别别,哪里能做师父呀。我也是个美术界的小学生。只是来帮助孩子启蒙罢了。”
丁蕊坚定的摇头拒绝。
“那好吧,叫丁阿姨。今天开始每周末下午丁阿姨来家里教你绘画。
阿姨是中央美院毕业的,中国画西洋画都非常精通。”
王鲁海介绍着自己总厂宣传科的高材生。
“啊呀,我才几岁啊。厂长你把我叫老了,都成阿姨了。”
丁蕊露出可爱而又有温柔的笑容,拒绝着。
“那我叫姐姐吧,姐姐你好呀。”
熟悉的姐姐两字从王永中口中再次脱口而出,一种时空交错的失重感瞬间弥漫心头。
“真好啊,姐姐还风华正茂比当年初见时更让人瞩目。”
“呵呵,好的呀,弟弟就叫姐姐或者丁姐阿姐都行。”
“就叫姐姐。”
“好好好,当然可以。”
丁蕊捂嘴嫣然一笑。
“那我去买些硬菜,晚上就在家里摆一下拜师宴。你们开始画吧,小丁严格点帮我好好调教一下这个皮猴子。”
王鲁海说罢,大摇大摆的出门采购去了。
只见丁蕊从自己随身的拎袋里,掏出一本让王永中如遭雷击的素描本。
“给,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看。”
王永中失神的接过这熟悉的素描本,青黑色的封面和记忆中的丝毫不差只是看的出来是新买的。
翻开封面,王永中瞬间瞪大双眼,耳边嗡嗡作响,一幅标准的大卫头像素描呈现在少年的眼前。
少年激动的马上往后翻,发现只有5页有素描作品。也就是5个不同角度的大卫头像素描。后面几十上百页都是空白,并没有后来那许许多多以少年为参考的素描作品。
上一世看过无数次,早已把这五幅素描刻入灵魂深处的少年,轻轻抚摸着这些作品。
目露哀伤之色,又充满着回忆。
看似光滑的纸张,在手指的触摸下反而有些粗糙的纹理,指腹轻轻掠过炭笔的笔画,起伏的笔触好似天马行空,交织错落。
丁蕊诧异的看着眼前突然哀伤起来的少年,仿佛也跟着悲伤啊起来。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脑海浮现出一句“这个小哥,我好像是见过的。”
心头一阵莞尔,“现在小孩子怎么长的啊。虽长得高大挺拔,大块的肌肉,五官刚毅、手脚修长、力感爆棚,我弟弟当时可是瘦长瘦长的。”
丁蕊换了一下坐姿,回过神来。
“礼物喜欢吗?看你看的那么仔细,这是大卫,你是不是以前了解过大卫,学习过素描?”
王永中这才恢复了的状态。
双眼看向姐姐,说道:
“姐姐,我还是叫你姐姐吧。学校美术课上介绍过这个大卫,但是有没有教过素描,我不记得了。我大多数副科都不上的,要去少体校训练游泳。”
“怪不到,你肌肉那么发达身材又高大,原来是运动员啊。好吧,这本本子送你了,你以后就多看上面的素描,我也会讲解与教授你的。”
说完丁蕊收拾起心情,拿出绘画用的工具。
两人开始了开心的教学。
一个存心讨好姐姐,学的十分卖力。
一个呢?总是走神,还好是对面是初学者,第一堂课想出错也难。
算是顺利的完成了两个多小时的初次教学。
这时候王鲁海也带着从“广茂香”买来的烤排和烤鸭回来了。
老妈马静也从菜场买了六月黄和蔬菜回来。
一顿丰盛的拜师宴在轻松的气氛中愉快的结束了。
“小册老,去送送你老师。有点晚了,送到车站,看到你老师上车才能回来哦。”
王鲁海指示儿子晚上天黑要注意安全。
“收到,老爸。”
说完拎起姐姐的拎包,穿鞋出门。
转身率先走下了楼梯。
在告别声中,姐姐小跑追上了少年,并肩走出了筒子楼。
七月,饭后八点多的魔都,还有一丝丝燥热。
“弟弟,你慢点等我下,我穿高跟鞋走不快。”
“你们女人真烦,下次不许穿高跟鞋了,烦死了。”
王永中笑嘻嘻和和姐姐一路打打闹闹的走向了车站。
.........
坐上公交的丁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昏暗的路灯交错着掠过眼前。
心情也这样忽明忽暗的上下起伏着。
回想起这一下午和少年一起的学习时光。
丁蕊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眼神里看到过那么多的情绪,又不是演员,小小年纪思绪太重不太好啊。
作为美术生,学艺术的人天生就感性,情感与美的捕捉非常的敏锐。
而且第一次做老师,总是认认真真的想着一定不要辜负别人的期望。
从今天的教学情况来说,天赋有,但不多。手虽然大但是不稳,控笔能力差。
但是天生的古希腊式的长相,作为模特倒是合格的。
难道第一个开山大弟子就这样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