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令院。
在大贤者阿扎尔的办公室中,一个面容憔悴而疲惫的中年学者,正神情落寞地站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
他微微低着头,眼神中满是恳切与哀求,语气卑微地向面前的阿扎尔恳求道:“大贤者大人,求求您不要砍去我的研究项目。
如果项目能够成功的话,须弥将进入蒸汽时代。”
“蒸汽时代?” 阿扎尔坐在舒适的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苏尼尔,这种落后于时代的垃圾项目早就该取消了,纯粹是浪费教令院的资源。”
苏尼尔听到他这般轻蔑的评价,心中忍不住涌起一丝怒意,低垂的头抬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大贤者大人,我的蒸汽机可是经过改良之后的,能够大幅度提高生产效率。”
阿扎尔却神色冷峻,态度强硬地说道:“我说你是垃圾,你就是垃圾。
你有什么资格与身为大贤者的我争辩?现在给我滚出这间办公室!”
苏尼尔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可很快,他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地松开了拳头。
最终,只能沉默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出办公室的大门后,苏尼尔抬眼望去,发现门外还站着很多和他情况类似的学者。
他们正在研究的项目都莫名奇妙地就被教令院砍掉,所有供应的资源都被取消。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没什么背景。
苏尼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向着教令院外走去。
很快,就走了出来 。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让他疲惫悲伤的心灵好受了一些。
苏尼尔茫然地站在空旷的教令院广场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去往何方。
他不想回家去,因为一旦回去,就要面对妻子愁苦悲伤的面容。
许久,苏尼尔还是迈开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在一间十分破旧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苏尼尔在门前站了很久,然后伸出手打开了房门。
不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家具摆设,只有角落里摆放整齐的一堆书籍。
苏尼尔走进一间卧室,看到妻子索娜什正坐在床前。
她的身体瘦弱而单薄,因为太久没见阳光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女儿的照片,憔悴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对于苏尼尔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沉浸在对女儿的思念之中。
苏尼尔只觉得心口闷得发慌。
“亲爱的,阿希已经走了。”他轻声劝慰道 。
索娜什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那般,依旧痴痴地望着照片。
苏尼尔见状,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上前贴近她的身体,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求求你别这样,我已经失去阿希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索娜什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这笑容让苏尼尔像是看到阳光。
然而,下一秒她说的话却让他彻底绝望了,“阿希只是出去玩了,玩累了她就回来的。”
苏尼尔就像是被万箭穿心,痛苦铺天盖地袭来,将他淹没。
这一刻,他恨不得拿把刀将自己给 捅死。
他恨自己当初听信别人的话去了璃月,更恨自己粗心被人贩子拐骗走了病入膏肓的女儿,让女儿在绝望中死去。
苏尼尔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情绪,身为这个家庭的支柱,他现在还不能垮掉。
于是,强撑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柔声说道:“亲爱的,那我们出去走走吧,你好久没有出去了。”
可索娜什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痴痴地望着手里女儿的照片。
苏尼尔轻轻牵住她的手。
她也没有反抗,只是另一只手抓着照片,不肯松开。
随后在苏尼尔的引导下,走出了许久没有走出的房间。
两人在古老的街道上缓缓行走着,像是两具毫无生气的干尸,在这世间机械地挪动着。
忽然间,索娜什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迎面走来的一对欢乐的母女。
她看着看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流了下来。
苏尼尔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片刻后,那对母女从他们面前走过,只留下苏尼尔和索娜什依旧站在原地。
索娜什渐渐停止了哭泣,神情却再次变得木然起来。
苏尼尔沉默许久,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妻子,“亲爱的,你还是没有办法走出来了吗?”
索娜什转过头看向他,眼神空洞而又平静,回答道:“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苏尼尔听到这话,心中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嘴角绽放出一抹轻松的笑容,“索娜什,我知道阿希离去后,你一直都在为我活着,而我也一直为你活着,我们都把自己困在了这痛苦里。
都累了,真的太累了。”
索娜什点了点头,她明白爱人的意思。
是时候放下这一切,去解脱了。
她拿起手中的照片,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女儿的面容,就像曾经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一样,“阿希,我们一家要团聚了,这次,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就在这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