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玺回到祖宅就去见师父。
没想不仅师父、师伯、爷爷奶奶在松鹤园,师兄师姐们都在,只是少了凌靖轩。
祁玉玺没让大家知道他身上有刀伤。
只说他在军武处和邬栖山切磋了一场。
霍连元不高兴地说:
“他一个先天大圆满和你切磋,可真够好意思的。”
岳小凤:“他是怕被师父和师叔打死,只敢找安安下手!”
岳思元:“安安,你只有中期,输了也是他丢人。”
岳瀚在一旁用力点头。
祁四爷爷:“安安啊,等你到了大圆满,他肯定打不过你。”
祁四奶奶握着宝贝孙子冰凉的手气鼓鼓地说:
“这军武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安,那女娃要是再缠着你,你跟奶奶说。
奶奶去找她家里人说道说道。
她家闺女是金枝玉叶还是天上的仙女儿?
我孙子就还不能拒绝了?”
祁秀红:“那丫头有军武处,咱们家安安还有白叔和岳叔呢。
好像咱们怕他们似的。”
祁四奶奶义愤填膺地说:“就是,好像咱们怕他们似的。”
百里元坤:“安安,如果那丫头还缠着你,师父会替你出面。
邬栖山既然敢借着切磋的名义给那丫头出气,就不要怪我百里家不给他们军武处面子。”
岳崇景:“顶破了天,还有我跟你师父。”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完了。
祁玉玺才得以有机会开口:“谁说我输了。”
唰!
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一个明显的睁大动作。
岳小凤跳了起来:“安安!你赢了?!”
因为太过于震惊,她直接飙出了英文。
不过祁玉玺听懂了。
他道:“赤手空拳我打不过他,用剑,他打不过我。”
百里元坤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你用了伏阴剑法?”
祁玉玺:“他要用刀,我自然要用剑。”
百里元坤笑了:“哈哈,这么说还是我们安安赢了?”
祁玉玺:“算平手。”
“安安,你好厉害啊!”
岳小凤朝着祁玉玺就扑了过去。
祁玉玺动作迅速地躲开,岳小凤也被岳瀚一把抓住了。
岳崇景也心情舒畅地笑道:“邬栖山恐怕是第一次踢到了铁板。
安安可不是普通的先天中期古武者。
安安,你回去休息,想吃什么?
师伯让厨房给你做。”
“我去做。”
祁秀红美滋滋地跑了。
祁玉玺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他的伤两道在胳膊上,一道在肋侧。
卫衣里面沾染了血迹,祁玉玺脱下衣服卷巴卷巴塞进一个塑料袋。
不顾伤口还在流血,他先冲了个澡。
赤裸地站在镜子前,祁玉玺给自己上药。
他的手机响了,是凌君凡打过来的,他按下接听和免提。
“玉玺!你和邬栖山打了一架?”
“算是。你怎么知道的?”
“呃……”
“嗯?”
“玉玺,你和我老爸是不是吵架了?
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问你跟邬栖山切磋有没有受伤。
他怎么不直接问你啊?”
“我和你爸的事你别管。”
“呃……”
“我去美国就是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
敢说漏嘴,我废了你。”
“我绝对不会说漏嘴的!”
“他怎么知道我和邬栖山过招了?”
“我爸说是霍叔叔告诉他的。
玉玺,你没受伤吧?”
“伤了。”
“啊?!你受伤了?!伤哪了!重不重?”
“不重,不要告诉他,我上药,挂了。”
祁玉玺挂了电话。
这边凌君凡拿着手机很是纠结。
这,玉玺也不跟他说清楚到底严重不严重。
霍叔叔都不知道玉玺受伤了,明显玉玺谁都没说。
正纠结呢,凌君凡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自己老爸的,凌君凡哀嚎一声。
磨蹭了半天,凌君凡接听。
“君凡,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啊,我刚才在洗手间。”
“你问了安安没有?他有没有受伤?”
“呃,没,没有。”
电话那边的人眯起了双眼:“君凡,我是你爸。
你有没有说谎我听的出来。”
糟糕!
凌君凡的五官都皱起来了。
“爸!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
凌君凡大逆不道地挂了老爸的电话。
可很快,电话又打过来了。
凌君凡欲哭无泪,用力按下接听键,他闭着眼睛喊:
“宁旭,怎么办啊!玉玺受伤了,他正在上药。
他也不跟我说严不严重,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怎么办啊!”
电话又挂断了,这一次凌靖轩没有再打给儿子。
他心急如焚,想马上打电话给祁玉玺问问他的伤势怎么样。
可他已经没有给那个人打电话的资格了。
凌靖轩挫败地单手撑住额头。
从打完那个电话到现在,他都没有合过眼。
飞机落地时,他的心口就一直在时不时地疼痛。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失恋的滋味。
不,凌靖轩自嘲地笑笑,他都没有恋,哪来的失。
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凌靖轩拿起手机。
身负重任的凌君凡逃了下午的课,打车回了祖宅。
祁玉玺在自己的房间里,凌君凡直接去祁东园找他。
凌君凡来的时候,祁玉玺正在看小说,还是那本他没有看完的“倚天屠龙记”。
凌君凡一进来就唯唯诺诺地问:
“玉玺,你的伤重不重啊?我不放心你。”
“没事。”
祁玉玺关了门窝回沙发,拿起小说。
凌君凡挪过来:“玉玺,你给我看看吧,我真的不放心。”
祁玉玺低垂的凤眸沉了一瞬,他翻过一页:
“就三道伤,不重。”
“三道还不重?!”
凌君凡挨着祁玉玺坐下,
“你给我看看!你要不给我看!我就告诉白爷爷去!”
祁玉玺抬眼,凌君凡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还是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大无畏精神。
祁玉玺放下小说,好似被凌君凡说得烦了。
他站起来脱掉了唐装,脱下t恤。
“你都这样了还不重?!”
凌君凡一看到那三道没有包扎的伤口,跳了起来,怒发冲冠:
“xx的!军武处那帮混蛋!我跟他们没完!”
祁玉玺一根指头把凌君凡推回沙发坐下,穿上衣服:
“你怎么跟他们没完?”
凌君凡顿时卡壳,又马上嚣张跋扈地说:
“我告诉岳爷爷和白爷爷去!”
祁玉玺抬手,凌君凡抱住脑袋:
“饶命饶命!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么!”
祁玉玺放下手,坐回去。
凌君凡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危险解除,他立刻放下手凑过去:
“玉玺,你就这么放过邬栖山啊。
他凭什么啊!
滕茕想你做她男朋友,你还不能拒绝啊!
她又不是绝世大美女!”
祁玉玺拿起小说:“邬栖山的伤更多。”
凌君凡愣了下,接着不可置信地喊:
“不会吧!你是说其实是你赢了?!”
祁玉玺:“平手。”
“平手?”
祁玉玺翻过一页小说:
“用拳,我不是他的对手;用剑,他不是我的对手。”
凌君凡悟了:“你用‘伏阴剑法’了?”
祁玉玺点了下头,踹了脚凌君凡:“给我倒杯水。”
凌君凡屁颠屁颠地去倒水。
回来后,他好奇地问:“玉玺,邬栖山真的有先天大圆满?”
“或许吧,他的内力很浑厚,不过比师父还差了点。”
凌君凡啧啧两声:“他一个先天大圆满竟然都没打过你,这下可丢脸了。
哎,滕茕请假了,你昨晚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给了她一点教训,让她离我远点。”
凌君凡:“你打她了?不是吧,玉玺,她是女人啊!
你一动手,别人可有话说了。”
祁玉玺抬眼:“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古武者。”
凌君凡咽了咽嗓子,果然,想玉玺怜香惜玉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凌君凡眼珠子一转,问:“哎,如果滕茕不是古武者,你怎么办?”
“我废了滕苍。”
“……”
凌君凡突然有点同情滕茕了。
算是完成任务的凌君凡借着上厕所,躲在洗手间给他爸发越洋短信,详细汇报祁玉玺的伤情。
等凌君凡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又凑到祁玉玺身边,好言相劝:
“玉玺,你的伤口还是包扎一下吧。”
“不用。”
祁玉玺专心致志看小说。
凌君凡好奇地凑过去:“这本书你看很久了,还没看完?”
接着,他就念出,
“‘张无忌心乱如麻,手中这两个少女只要有一个伤重不救,都是毕生大恨……’
玉玺,这张无忌是主角?”
“嗯。”
“两个少女?他娶了两个老婆?”
祁玉玺抬手推开凌君凡的脸。
凌君凡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没有再凑上去。
不过他还是问:“这本书你看了好多天了,不会是在重温吧?”
祁玉玺:“武侠小说,不仅仅是武侠小说。”
“那还能是什么?”
祁玉玺翻过一页:“里面的男男女女,也是要谈情的。”
这,什么意思?
凌君凡怎么也无法把祁玉玺和谈情这个词放在一起。
可偏偏对方就这么说了!
好半晌后,凌君凡小心翼翼地问出:
“玉玺,你不会是把,武侠小说,当言情小说看了吧!”
随后他就收到了祁玉玺抛来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君凡表示他看不懂啊!
老爸交给自己的第二个任务——
让祁玉玺包扎伤口。
凌君凡没完成。
他已经被祁玉玺的“武侠小叔=言情小说”的论调给砸晕了。
给老爸发短信说祁玉玺不肯包扎,他也没办法。
毫无心理负担的凌君凡从祁玉玺的书柜里抽了一本武侠小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也要读一读武侠小说里的爱情故事!
祁玉玺不肯包扎,凌靖轩很担心,也很心疼。
但他也心知凌君凡左右不了祁玉玺。
他又不能告诉师父祁玉玺受伤了,让师父和师叔给他包扎。
那样祁玉玺肯定能猜到是他“告的秘”。
他只能安慰自己,祁玉玺不是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人。
那样的伤,对祁玉玺这样的古武者来说确实不严重。
只是这种想要关心对方却根本无从下手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和凌君凡一起回学校上课。
凌君凡挂着两个黑眼圈,不停打哈欠。
祁玉玺难得问他:“没睡好?”
凌君凡:“昨晚看小说看晚了。”
祁玉玺没问他看的什么小说,凌君凡自己没忍住:
“玉玺,你这样的如果在‘神鵰侠侣’里面,那绝对没杨过什么事了。
你跟小龙女才是绝配啊!
杨过太招蜂引蝶了,配不上小龙女,还伤了小龙女的心!”
祁玉玺的眼神有点冷,只不过他戴着帽子,凌君凡没发现。
凌君凡还想表达一下他对小龙女的爱慕和对杨过的怨恨,就听祁玉玺冷冰冰地问:
“你哪里看出小龙女跟我是绝配?”
凌君凡这才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他打哈哈:“呃,你和小龙女,气质像嘛。
小龙女很酷,你也很酷。
我就是觉得杨过太招蜂引蝶了,对别的女人也那么好,这样是不对的!
作为一个已经有老婆的男士,要跟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单身女人!”
开车的祁玉玺踩下油门,很快,凌君凡就不打哈欠了:
“玉玺玉玺,我错了我错了!
你跟小龙女才不是绝配,你跟杨过才是绝配!
啊!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
急速行驶中的汽车一个急刹车,紧接着,车里就传出了一人的惨叫。
回到学校的凌君凡偷偷摸摸地摸回宿舍,摸出一顶鸭舌帽戴上。
去了教室后,凌君凡顶着同学们诧异的眼光,缩手缩脚地在比他先来教室的祁玉玺身边坐下。
坐在祁玉玺另一边的宁旭问:
“君凡,你怎么又戴上帽子了?”
这人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戴了。
“呃,想戴就戴喽。”
凌君凡压压帽檐,眼泪汪汪。
这回他不是黑眼圈,直接成了大熊猫了。
呜呜呜,他真的只是说错话。
他真的没有认为玉玺和杨过是绝配啦,呜呜呜……
玉玺的拳头好硬哦。
※
下午,从教室里出来的祁玉玺就看到了等在外面,一身便装的滕苍。
祁玉玺让宁旭和凌君凡先走,他跟着滕苍走了。
宁旭和凌君凡暗想,滕苍不会是心有不甘,又想来找祁玉玺的麻烦吧?
滕苍的车里,他把祁玉玺的护照交给他,说:
“去美国的签证已经办好了,有效期15年。
15年内你可以多次往返。
每次最长停留时间为8个月。
你是古武者,你的签证和普通人的签证办理方式不同。
军武处有专门的部门处理古武者的出国事宜。
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昨天的事,我道歉。”
祁玉玺把护照塞进卫衣口袋里,没说话。
滕苍:“我妹妹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要谢谢你让我意识到,她是我的妹妹,同时也是一名古武者。
古武者就该有古武者的样子。
而不是一边享受着古武者的待遇;
一边又要普通人对于女性的宽容。
这次的事情也让她成长成熟了。”
祁玉玺依旧不说话,他对滕茕只有厌烦。
沉默了一会儿,滕苍说:“我妹妹还想继续留在上京大学。
她现在是真正对这个专业有了兴趣。”
祁玉玺:“她来不来上课,用不着跟我说。”
滕苍听出了祁玉玺的意思,他也放了心。
“昨天的那场较量,处长说他受益匪浅,已经去闭关了。
处长欢迎你以后能经常来军武处和我们的武官切磋。
大家也很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滕苍看着祁玉玺走远,摇摇头:“这么冷的脾气,真的不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祁玉玺走了,滕苍也不多留,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