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晏原以为是肃王主使,要与太子相争,才拿卿言来威胁他,想逼他效忠。
容寂说是肃王将言儿送给他,桓晏一直都深信不疑。
得知容寂替她安葬了爹爹,桓晏立即就能想通,容寂能得到她,并非肃王赠送,而是蓄谋已久。
若不是容寂主动向肃王提要她,绝不可能比他更早一步替她找到爹爹的遗体。
必是容寂很早之前就对她起了遐思旖想,看准时机便趁虚而入。
容寂欺辱过她,让她为婢,把她送人,差点害死她,都给桓晏造成了假象,以为容寂对她只有伤害。
桓晏不解言儿为何要舍弃他,转而投向容寂,可他忽略了容寂如今拥有的府邸是她曾经的家。
没想过容寂对她蓄谋已久,桓晏之前当然不会认为容寂拥有曾经的卿相府,或许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自从容寂出现后,仿佛他什么都没再为她做过,难怪言儿的心会渐渐偏了方向。
上一次在杏林中见面,她那一身装束跟之前做士族贵女一样,浅天蓝色衣裙,白色幂篱面纱,他见过她相差无几的打扮,所以纹丝不露他也能一眼认出她。
能让她穿那身衣裙行走,在容寂府中,她岂会是在做婢女。
容寂既不纳她为妾,又不娶她为妻,若敢无名无分对她逾矩……
桓晏双拳骨骼作响,二十多年所有的规训他都想抛掉,要是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言儿早就该在他的身边了。
她在容寂身边多待一天,心就偏离他一分。
桓晏确信他此生不会抛弃她,他效忠太子,就是在等待将来能够娶她为妻。
言儿说过此生不会再嫁人,正好能给他更多的时间,让他去建立功勋,成为娶她再无人阻拦的资本。
在这之前,她的心不能偏离他,不能产生想嫁给别人的念头。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妻子啊!
就算暂时无法娶她,他想尽办法也要将她带离容寂身边。
*
另一边,漪兰殿内,魏玉琢和魏宁鸢今夜都乖巧待在偏殿中,一个作画,一个坐在窗边小榻的软垫上吃着蜜饯发呆。
魏承恪今日被父皇留下,天色暗沉还没出宫,来看望母妃,顺便来看看两个妹妹。
魏宁鸢先看到皇兄,一下回神,惊喜叫了声,“皇兄。”
魏玉琢和魏宁鸢正待的可算作是她们的小书房,魏承恪进来落拓坐在魏宁鸢所在小榻的另一边。
“听母妃说,父皇已在考虑为两位皇妹挑选驸马,皇妹心中可有属意的驸马人选?”小几上摆的是牛乳茶,无须一旁的宫女伺候,魏承恪自己倒了一杯尝尝味儿。
说到这个,魏宁鸢又想起那日她向父皇暗示姐姐心仪容大人,想求父皇给姐姐赐婚,父皇突然转身离开了漪兰殿。
母妃说当时父皇的脸色不太好,后面魏宁鸢再没敢提起这事。
“姐姐喜欢容大人,可是不敢求父皇赐婚,容大人又婉拒了姐姐的心意……”魏宁鸢不说自己,嘴里念着的全是姐姐的忧心事。
魏玉琢朝她投来怨怼的目光,这丫头多嘴多舌,她还死性不改。
“哦?玉儿看上了容卿?”魏承恪挑眉,眼底却无半分惊讶。
“姐姐还邀过容大人赏湖游园,可惜容大人说要一心效忠父皇和皇兄,无心他顾。”魏宁鸢吐出嘴里的梅子仁,满脸惆怅。
“容卿正是该娶妻的年岁,成婚和为官是两回事,并不冲突,”魏承恪轻笑。
“我也觉得不冲突。”魏宁鸢捧着脸睇着皇兄,她眼眸一转,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容大人已有了心仪之人,说无心娶妻都是推辞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