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午。
北江市,金溪村。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翊便将对方口中的大姐的面貌轮廓画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杜城和罗晨对视一眼,看向沈翊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钦佩。
接着,常枫又从袋子里拿起一个没电的黑色手机,眼神里透着一丝惋惜,继续道:“这个小伙姓张,打篮球的,浓眉大眼的,挺精神。”
“五官很立体,个头也有点高。”
“手机留在我这儿,是一台黑色的花为。”
“他当时的理由,说是竞争压力大。”
呃……
与此同时,根据对方的描述,沈翊换上一张白纸,微微低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他看了一眼常枫手中的物品,手中铅笔快速在画板的白纸上轻盈游走,沙沙作响。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是要将所有细节都捕捉进画中。
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专注得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而后,他还调整了一下画板的角度,眼神更加专注。
手指飞快描绘着线条,试图还原出小伙生前的模样,每一笔都似乎倾注了他对真相的执着追求。
见状,罗晨和杜城也不自觉地凑上前,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想知道,这常枫口中的小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罗晨微微张嘴,似是怕打扰到沈翊,又赶忙闭上,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板。
一旁的杜城则双手抱胸,眉头微皱,目光在常枫和沈翊之间来回切换。
这些画像若是能比对出身份,这案子,说不定就能打开新局面。
接着,常枫从袋子里拿起一个保温杯,陷入回忆,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这是个中年男人留下的,样子很颓废。”
“眼窝有点深,嘴唇挺厚的,还留了一些胡茬。”
“那天他看起来心情极差,走路都晃晃悠悠的,背着个破旧的登山包。”
听着对方的描述,沈翊切换白纸,迅速调整笔触,眼神愈发深邃,手中铅笔的线条愈发果断。
在白纸上勾勒出一道道精准的轮廓,好像能透过纸张,将那个中年男人的沧桑直接呈现出来。
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全身心沉浸在创作之中,身体几乎一动不动,只有手腕在灵活翻转。
见状,罗晨和杜城再次对视一眼,眼中的兴奋更甚。
罗晨轻轻捅了捅杜城的胳膊,低声说:“城队,感觉有戏!”
“相较于尸骨还原,这回的画像越来越清晰了。”
额……
一旁的杜城微微点头,眼神透着坚定,轻声回应:“嗯,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就在这时,常枫又把手伸进袋子里,翻找一阵后,拿出一个破旧的钱包。
眼神里透着一丝悲悯,他继续道:“这是个年轻女孩留下的,看着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的,眼睛大大的。”
“就是眼神里透着股绝望,扎着个马尾辫,穿着件碎花连衣裙。”
“那天风一吹,裙摆飘啊飘的,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根据对方口中的描述,沈翊又换了一张白纸,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女孩的遭遇触动。
旋即又稳住,更加专注地投入绘画。
铅笔在纸上摩挲的声音愈发急促,他不时抬头看向常枫,确认细节。
画板上的白纸渐渐浮现出一个灵动却又带着哀伤的女孩面容。
见状,罗晨和杜城面露不忍之色,罗晨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嘟囔:“这么年轻,到底经历了什么……”
杜城则咬了咬牙,低声嘀咕:“一定要让家属知晓,不能让这些生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逝。”
接着,常枫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手表,眼神空洞地看着它,手轻轻抚摸着表盘。
“这是个中年大叔的,看着挺有钱,穿得西装革履,手表是劳力士的,表盘闪闪发光。”
“他那天坐在悬崖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
“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沟壑,满脸的疲惫和迷茫。”
“我都把他送下山了,半夜又摸上来!”
“唉——”
听到这,沈翊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那股压抑的氛围吸入肺腑。
手中铅笔龙飞凤舞,精准地刻画出大叔的沧桑与落寞。
画板上的白纸迅速被赋予灵魂,一个栩栩如生的形象跃然纸上。
见状,罗晨和杜城满心震撼,被沈翊的画技所深深折服。
罗晨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开口道:“沈老师这手艺,绝了!”
“感觉这些人,就在眼前一样。”
一边的杜城也不禁赞叹:“是啊,有了这画像,就可以在公安系统找到死者的信息了。”
此时,已来到中午时分。
太阳高悬在天空,炽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一旁的常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遗物,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喃喃自语道:“我就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想死。”
“相比于他们,我连让家人活着,我都做不到。”
“活着多好啊!”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吗?”
一旁的杜城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
望着窗外的阳光,眼神凝重,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言说的痛苦。”
“只是这代价,太沉重了。”
一边的沈翊放下画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眼神中透着思索。
“有时候,绝望会让人失去理智。”
“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背后的原因,避免更多悲剧。”
旁边的罗晨也微微皱眉,眼神里透着迷茫与坚定交织的复杂情绪。
“不管怎样,咱们得给这些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
而后,杜城转过身,看向众人:“希望能通过画像,找到这些人的家属。”
一边的常枫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感激:“谢谢你们,愿意为这些陌生人费心。”
“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也帮了大忙。”罗晨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一会儿,沈翊将画好的几幅画递给杜城,继而说道:“你把这些画像带回去比对吧,应该能有收获。”
一旁的杜城接过这些画像,小心翼翼地抚平边角,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沉声道:“行,我们这就回去!”
随即他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一旁的沈翊看着对方背影,继续道:“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常枫好好聊聊。”
杜城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行,那你多费心,有情况随时联系。”
“罗晨,你是走是留?”
呃……
听到这,一旁的罗晨也站起身,眼眸转动,想了想,继而回答:“城队,我也和沈老师留下来,陪陪常枫聊一聊。”
这时,常枫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声音略带颤抖:“谢谢你们,愿意陪我说说话。”
见状,杜城似是明白了什么,点了下头:“行,那你们两人就留下,陪人家聊聊。”
随后,杜城便走出门去。
一边的常枫轻轻点头,眼神里还有未散尽的悲伤。
沈翊则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罗晨拍了拍胸脯,像是在给常枫打气。
见二人留下,常枫微微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而后,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被抽走了什么灵魂似的。
他看着沈翊和罗晨,挤出一丝笑意:“那警官,你们来了,我都没给你们倒水喝。”
“我这就去,给你们俩倒杯水。”
然后,他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走向厨房。
“没事,没事!”罗晨在对方身后说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沈翊站起身,环顾四周,开口问道:“呃,那个,方便参观一下吗?”
常枫在厨房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透着疲惫与豁达。
“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随便!”
而后,沈翊和罗晨走进了常枫妹妹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光线有些昏暗。
看到了一张床,上面空荡荡的,连一张床单都没有。
床底下有一双粉红小拖鞋,鞋面上的蝴蝶结有些褪色,歪歪斜斜地耷拉着。
罗晨微微皱眉,眼神里透着怜悯,轻声道:“常枫这些年,一个人守着这些回忆,太苦了。”
一边的沈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拖鞋,眼神专注,继而开口:“这应该是他妹妹很喜欢的鞋子,他一直留着。”
“嗯,确实!”罗晨微微点了下头。
一边的常枫从厨房走出来,给二人倒水。
见到二人进了里屋,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那是我妹妹的房间,她走了以后,我怕睹物思人,就把她的所有东西给烧了。”
“只留下一双鞋,证明她在这个家生活过。”
“想多了没用,生活还是得继续!”
“你们说,对吧?”
他两人手拿着两个水杯,分别递给从屋里走出的二人。
“谢谢!”罗晨接过水杯,面露感激,点了下头,“说得对,往事不可追,未来尤可期。”
一旁的沈翊也接过水,道了一声谢,而后轻轻抿了一口,抬眼看着常枫,面露赞同之色。
“嗯,过去的事儿,还是要慢慢放下。”
“接下来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而后,二人在客厅中逛了起来,看到一个牌位,写着 “亡妹常娟之灵位”。
牌位前的香炉里,还插着几炷未燃尽的香。
袅袅青烟升腾而起,给这压抑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哀愁。
二人对视一眼,沈翊眼神里透着探究,罗晨则是一脸凝重。
沈翊转过身,看向常枫,开口问道:“亲人都不在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一直守在这儿?”
“就没有想过,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出去闯一闯?”
听到这话,常枫走到牌位前,轻轻擦拭着边缘,眼神空洞而执着。
“我喜欢山里的生活!”
“自由自在,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
“外面的世界,我不太感兴趣。”
呃……
听到这,沈翊和罗晨对视了一眼,嘴角都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