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面积的身体都贴在一起,许清欢感觉到他身上像火一样的热浪往她身体里涌,他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许清欢的掌心抵住他宽厚的胸膛,故意闹他,“说什么,我说什么了?”
江行野的嗓子有点干,只觉得未婚妻的小手在自己胸膛上作怪,像十七八只小猫的尾巴在他的心巴上挠啊,挠。
“就是别人问你,你说的那句话。”江行野想直接说结婚的事,但他没有胆子问出来,怕被拒绝,怕是空欢喜一场,怕许清欢来一句,“我只是玩笑话。”
他太想娶许清欢了。
许清欢当然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了?”
江行野还想再说,话到嘴边,好像自己在逼她一样,心里黯然,但还是松开了她,“我送你去武装部!”
许清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他似乎对他们的将来,从来没有抱过什么希望一样。
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
“嗯,走吧!”
说完,她率先走在了前面。
江行野眼见得她心情不好,自己也懊恼极了,后悔刚才那么逼问她。
如果,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结婚的话,自己这样做,倒真是在给她施加压力了。
可是,让他放手,他又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武装部,江行野跨近两步,“欢欢?”
许清欢不太想听道歉或是解释的话,手指头点在他的胸膛上,“你有事先忙吧,我先进去了。”
江行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晦暗,双手紧紧握拳,眼尾已是泛起了一点红。
他暗恨自己太心急,明明知道结果,却忍不住强求。
武装部,李守志正在接电话。
“上次的那五个人查清楚了,两个人可以查得到死因,受伤之后被野兽吃得尸骨无存,只剩下两件破衣服,这个案子是廖永强办的,他从市里来的,奉谁的命令,有没有开介绍信,这个你要查清楚。”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李守志没有吭声。
等对方说完,他又继续道,“还有三个人,说是出事的当天,附近山上只有欢欢,什么意思,怀疑到欢欢头上了,狗急跳墙呢,我就要说了,人呢,尸体都没找到,就诬陷人,说是欢欢杀人,证据呢?”
领许清欢进来的小干事敲了敲门,李守志的声音压着点了,扭头朝外头看,“谁?”
小干事把门推开一点,让里头的人能够看到外头的人,李守志看到许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和那头说,“回头再跟你说!”
然后挂了电话。
“李伯伯!”
许清欢只当没听到那些话,她将一盒茶叶放到桌上,“您上次吃那药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好得很,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了。”他拿过茶叶,打开闻了一下,一阵神清气爽,“这可是好东西啊,,千金难买呢,伯伯别的不想,就想这一口。”
许清欢笑道,“您喝,我回头多制点。”
“好!”李守志道,“啥时候从燕城回来的,你伯母担心得很,今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呢。我也是怕您和伯母担心才过来说一声。”许清欢道,“去燕城这一趟,挺顺利的,我在老莫餐厅还遇到了陆让廉。”
许清欢讥诮地一笑。
李守志道,“你之前说有些证据放在霍家,这个有没有收获?”
许清欢点头道,“东西我都拿到了,原先我是想着哪怕这些东西不能将陆家拉下来,也要让他们难堪,后来和他们打过交道之后,我觉得最终难堪的恐怕会是我父亲。”
这话题很沉闷了。
良久,李守志才道,“你考虑得对,但是,他们触犯法律,这是事实,你父亲是个受害者,不会有人嘲笑他,只会让人觉得陆让廉不是个东西。”
许清欢道,“如果有别的办法能够为我父亲出气,我就不希望把那些东西公布出来,除非能够审判陆让廉,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否则,她父亲都已经过世了,人们重新提起他,不是因为他的战绩功业,而是他头上戴的那顶绿帽子。
世人总是更喜欢八卦。
许清欢无法接受。
忍辱负重是个好词,是很难得的性格,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但真正忍辱负重,却不是一段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体验。
“陆宗生一天不死,很多人还是要看他的面子。”李守志的意思,单靠那些书信,没办法将陆让廉扳倒。
特别是现在,秩序比较混乱。
许清欢也心知肚明,“曙光总是会到来的,世界总有清明的一天,在目前看来,个人的这点荣辱与国家的未来相比,无足轻重,但云开日出后,所有的鬼魅魍魉都会暴露在太阳之下,最后烟消云散。”
李守志也被鼓舞了,“好,说得好!”
许清欢也是瞎侃而已,陆家庞然大物,以李守志他们目前的能量,根本动弹不了,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又说了一些上江大队的事,李守志就说他会关照一下,让县里给个章程,不能让公社那边瞎几把捣乱,最后把这好好的项目给闹没了。
从武装部出来,许清欢看到宋宛霖和江行野在路边面对面,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在上江大队当知青,难道她会当一辈子知青吗?凭她的能耐,只要她答应一声回城,就能马上回城,是谁把她捆绑在这里,她将来是感激你还是会恨你?”
宋宛霖轻蔑一笑,看江行野抿成了一条线的薄唇,还有他低垂的双眸,就像是看到困兽挣扎一样,颇有成就感。
“她是为了你留下来的吧?她的医术你也见识到了,她明明不需要留在乡下吧?她可以不做我的女儿,但现在谁都知道她是霍家的女儿了,她为什么还不走?”
看到许清欢过来,宋宛霖闭上嘴,等人走近了,她意味深长地道,“连我都知道如何做才是对她好,我相信你也知道。”
许清欢笑了一下,过来,将江行野拉到身后,“哦,你知道啊,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我好?”
宋宛霖堆上笑脸,“欢欢,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留在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