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把陶师爷关起来反而是在救他。”陆青瑶睁着眼说道。
听此言论。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桃母女蹙眉瞧着她,心中满是不解。
“咳咳咳……”
正吐着舌头吞咽口水的姜淼淼差点被呛到。
娘亲这脑回路她有些跟不上了。
这都什么操作啊?
陆青瑶不紧不慢的替女儿撸着后背,才又开口道:“二位先坐下听我慢慢细说。”
两人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又坐回原处。
听得陆青瑶这么说,陶夫人感觉是有回旋的余地了。
“陆娘子请说!”
“有些事,想必你们是不知道的,那伙拐子,不止拐走了我家孩儿和县太爷的幼子,还拐了别人……”
“何人?”陶夫人急忙问道。
“京城来的贵人……”陆青瑶也没想多说,只点到为止。
这事吧,应该都被掩下来了。
约莫是那俩少年不想让人知晓,他们曾被拐去做了黑瞎子。
毕竟这样的事吧,发生在普通人家会惹人怜悯。
可发生在京城那样的贵圈里,是会被人嘲笑的。
甚至伴随他们一生。
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们,可不管两人经历过什么苦难。
只会把这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秀秀唇角微启,想开口阻止陆青瑶。
紧握着的双手都微微出汗了。
她好怕阿姐嘴上没个把门的,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可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以她现在的身份,若开口阻止是要惹人怀疑的。
陶桃母女俩相视了一眼,半信半疑道:“为何我们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你们自然不会听到,因为听到的,都去见阎王了!”
陆青瑶伸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陶氏母子神情肃然,立刻紧张了起来,“那你还告诉我们,是何居心?”
陆青瑶笑,“二位无需紧张,这事只要不说出去就成,我也是猜的,就怕陶师爷牵涉其中……”
陆青瑶也是因着拐子被判诛九族才猜出来的,毕竟能判诛九族的,除了那位九五之尊还能有谁!
那会听到这一消息时,她也慌了好几日。
直到那俩少年让人给她送来银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毕竟没得要灭口了还给人送银子的道理。
当然,这些话也是说给一旁的秀秀听的。
好叫她那主子放心。
熊瞎子一事,她绝口不提。
秀秀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
阿姐是不可能知道主子的身份的,毕竟她也没见过主子的真颜。
可陶桃母女却是慌得坐不住,她们已经好几日没见过陶师爷了。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陶夫人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陆娘子,我家夫君做了那等事自是不可饶恕的,可只要能留他一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留他一命……也不难……”陆青瑶似乎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想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
陶夫人心里清楚,有所求,必然就得有所应。
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陆青瑶话锋一转,看着陶桃,意味深长道:“陶大姑娘,我瞧着姜云泽似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她曾有一日整理旧物时。
就在箱底发现了一枚香囊,香囊一角绣了只鸿雁。
姜云泽还谎称是他娘绣的。
这会子看到陶桃腰间的荷包,她瞬间了然了。
两只荷包放一起,不就正好是一对嘛。
这二人曾经还真是明目张胆的寄相思啊!
别人都是绣鸳鸯。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居然绣的是鸿雁!
鸿雁才是真正的忠贞之鸟。
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鸟死去,另一只也会哀鸣郁郁而终。
大抵是对姜云泽心已死,陆青瑶此刻心中竟然毫无波澜。
反而暗自高兴了一瞬。
姜淼淼嗦着手指头。
庆幸她没长牙,否则一定会吓得将自己手指头咬掉。
她娘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哪有妻子告诉情敌,说自己夫君还对你念念不忘的!
绣绣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新认的阿姐。
阿姐不会是气傻了吧?
然后就见陶桃面色微红,揪着帕子,故作羞恼,“陆娘子可别胡说,我……我已经嫁为人妇了……”
她心中又何尝不是对姜云泽念念不忘。
那人清风霁月才华斐然,哪里是陈秀才可比的。
那死秀才!
自打知晓她与姜云泽的过往之后,处处寻她的不是,处处贬低姜云泽。
如今听得爹爹入了大狱,还想与她家撇清关系。
陶夫人愣了一瞬,似是明白了什么。
“陆娘子放心,我家陶桃与姜大人是清白的,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牵扯。”
她可不想让陆青瑶因了这些往事,对夫君恨上加恨。
而且这些话要是传到女婿耳朵里,可不得了!
陆青瑶笑,“陶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陶氏母女好奇的瞧着她。
陆轻摇视线落到了陶桃腰间的荷包上,“陶大姑娘,你腰间的荷包姜云泽也有一只,是一对的吧?”
陶桃拾起荷包瞧了瞧,心中满是伤怀。
没想到姜云泽还留着……
陶夫人狠瞪了女儿一眼,夺过她手里的荷包。
“死丫头!你还带着这东西做什么?”
回去一定给它剪了。
陶桃眸中的光瞬间暗淡了下去,垂眸不语。
陶夫人是越发的看不懂陆青瑶了。
她是过来人,明白正妻若是遇到这种事,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她从陆青瑶眼中却看不到任何妒意。
但又句句都是陶桃和姜云泽的过往。
“陆娘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青瑶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神情凝重了几分,“陶夫人,你可知陶师爷这次实则是被人当枪使了……”
“而指使他的人,正是姜云泽的平妻齐采薇,她嫉妒姜云泽对陶大姑娘的深情,又恼怒姜云泽对她的念念不忘,便想一石二鸟,假意拉拢你爹除掉我们……”
陶桃震惊不已。
她爹是疯了吗?
竟然被姜云泽的小妾给收买了!
若是姜云泽知晓自己的孩儿差点断送在她爹的手中,不得记恨她一辈子。
陶夫人也有些诧异。
这事,她从未听相公提起过。
只记得这几月以来,相公拿回家的银钱多了,还说是替别人办事的酬劳。
没想到是帮着姜云泽的小妾来对付他的正室……
这都叫什么事嘛!
她心口有些绞痛……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说到正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