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陶干办之后,张文远就准备回家去看看,才出了县衙广场就见张文静和焦挺在那里说着什么。看到他出来了张文静就小跑过来,语气十分沉重地说道,“三儿啊,你怎么才出来啊?快回家去,家里出大事了!”
张文远吃了一惊,连忙拉住他,急切地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了?”
张文静一边把他往回拉,一边低声说道,“昨夜梁山泊的贼人突然闯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砸,要不是全哥和荣哥拼命地挡住了贼酋,又大喊大叫示警,你的房子都要被他们烧了!”
听说梁山泊的人抄了自己的家,张文远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啊,老娘呢,婆惜呢,她们怎么样了?”
张文静心有余悸地道,“老娘被他们踹了一脚,伤到了尾椎,大莲被他们杀害了,阎婆惜被掳走了!”
听到家里的巨变,张文远脑子里嗡的一声,震惊道,“啊,怎么会这样啊,大莲又没惹他们,他们为什么杀他啊?还有阎婆惜被他们抢到哪里去了?”
张文静唉声叹气道,“俺哪里知道啊,俺这几天一直在城外盯着厂里的事,晚上去看了老娘一眼就回去了。到了半夜听到锣响才知道是你家出了变故,等俺去到你家的时候阎婆惜已经被那帮杀千刀的抢走了,大莲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已经没气了。你是不是和他们结了仇啊,为何会左邻右舍都没事,就你家被破了?”
张文远叹气道,“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快走,咱们赶紧回家看看!”
大老婆死了,小老婆被抢了,老娘还受了伤,张文远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连忙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到了张家院,刚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走了两步就看到房间里停了一具尸体,虽然上面盖着麻布,但张文远不用猜就知道是李大莲。
“大莲……”
张文远叫了一声,双腿差点儿软倒在地,刘芸儿见了,连忙上来把他扶住,指着墙上的一行字哭着说道,“官人,是梁山的贼子做下的命案!”
张文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院墙上写了一行血书,“杀人破家者梁山好汉也,狗吏张文远,你这次命大,下次撞上了定不相饶!”
我去,老子居然被梁山的人偷了塔!
想到昨晚上自己侥幸地躲过一劫,张文远的后背就一阵发凉,擦,吴用,你这狗头军师,果然会用毒计,老子真是小瞧你了啊!
张母听到他回来了,连忙在房里叫说道,“三儿,三儿啊,你回来了啊?吓死俺了,这帮天杀的贼寇尽做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咋收了他们啊!”
张文远连忙来到她的间,“娘,我回来了,你没事吧?”
张母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哭天抢地起来,“三儿,婆惜被梁山泊的贼人掳走了,俺的孙儿没有了啊……”
想到还没出生的孩子,张文远又心痛又恼怒,咬牙切齿地道,“狗贼,老子要让你血债血偿!”
焦挺见张文远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连忙劝道,“三郎,事情已经出了,气也没用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孩子没了还可以生嘛,反正……”
张文远知道他要说什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躺在草席上的李大莲,想起她这段时间的付出,心里一酸,差点儿就哭了,“大莲,你怎么这么傻啊?强人来了你跑就是了,干嘛要往前冲,干嘛要去送死啊!”
说到这里他就转头看了一眼刘芸儿,见她毫发无损,心说你倒是机灵啊,怎么没有被那些强贼抓去啊?
刘芸儿见他看向自己,一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低头不语。
说起李大莲的死因,张母哭得更伤心了,“都是俺的不是,俺听到外面有动静,想到婆惜怀着俺们张家的孩子,生怕她被吓着了,就让大莲去救她,不想半道上就撞到了贼子,稀里糊涂地把命送了。大莲啊,你咋这么傻呢,撞到了贼子跑就是了啊,为嘛要那样傻傻地撞上去。你死了,俺可咋办啊?”
张文远生怕她哭坏了身子,连忙宽慰道,“娘,都是儿子不孝,让你受惊了,我现在就去给你请郎中。”
张母见他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害怕他气伤了身子,反过来宽慰他,“三儿,娘没事,你也别气了,浑家没了娘再给你说!”
张文远心说媳妇没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受不了这口气啊,奶奶的,晁盖、吴用、宋江,你们给我等着,老子与你们不死不休!
安抚住了老娘,张文远再次回到县衙,把这事报给时文彬,自己都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时老板你好歹要安慰一下我吧。到了县衙,一见到时文彬,他就放声大哭起来,“恩相啊,小人好惨啊!”
时文彬诧异地看着他,狐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张文远放声大哭,“相公,昨天夜里梁山泊的贼寇悄悄地潜入县城想要谋害我,幸好我不在家躲过了一劫。可惜我虽然躲过了,但我母亲却被贼人所伤,我妻子李氏被贼人害了性命,偏房阎氏被贼子掳走了,她还怀着身孕啊!”
听说他家里出了如此重大的变故,时文彬也吓了一跳,想起这段时间郓城县都快成了梁山泊的后花园,时大老爷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道,“大胆贼子,安敢如此胆大妄为?”
张文远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就会说这一句,就不能来点儿干货吗?
时文彬见他脸上满是愤怒和悲伤,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就让人传来何班头和一个仵作去张家勘查现场。
张文远也没指望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只是卖个惨而已。见他已经产生了共鸣,就带着何班头和仵作一起回到家里,见刘芸儿正在熬药,就去陪母亲说话。张母是听到阎婆惜的叫骂声才追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见阎婆惜已经快要被人绑出了院门就追了出去,最后被贼人踹了一脚,伤了尾椎。
“俺没事,就是尾巴骨有点儿疼,歇几天就好了。”
张文远仔细问了病情,得知她下半身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还好您老身体强健,不然可要担心死我了。”
张母见他状态不好,又反过来宽慰他,“三儿啊,不要伤心,大莲和婆惜没了,还有芸儿和翠云呢,你要是嫌不够,等俺两天就去找媒婆给你说亲去。”
张文远一脸黑线,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有那么饥渴吗?
从张母的房间出来,仵作已经出了尸格,张文远给他打赏了二两银子,转身小声对何班头道,“何班头,我好像还欠你不少钱呢,咱们是时候算个总账了。”
何班头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赔笑道,“押司说哪里话,在下可不记得了。”
说完就逃也似地走了,当天晚上这货就收拾了行装,带着老婆孩子偷偷地逃出县城,投奔梁山泊去了。
「读者大大们不要腹诽,不是张文远想死老婆,是坐着腹黑,把李大莲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