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安目光赤红的盯着沅芷的脸,看着她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心口狠狠抽痛了一下,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一把将沅芷拥进怀里,死死的抱紧她。
“阿芷……,你激怒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厌弃你,想让我给你一份和离书放你自由。别做梦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你离开,就算是一对怨偶我们也要互相纠缠下去,至死方休!”
沅芷发了狠的咬上江亦安的脖颈不放,江亦安剑眉微微一蹙,抱着沅芷的双臂越发收紧了力度,温热的血液沿着江亦安的脖颈流淌而下,片刻之间沾湿了他的衣襟。
等沅芷泄恨后,江亦安静静注视着她。
“明日母亲要去南山寺祈福,你也跟着去散散心吧,我会亲自护送你们过去。”
话落,江亦安温柔的伸手抚上沅芷的面颊:“私下里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
沅芷心如死灰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江亦安看似端方知礼不过是侯府教养出的虚假一面,真实的他冷血又偏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哪怕是自己亲手摧毁也不会轻易放手!
她就像被他操控的提线木偶,挣扎的越激烈手腕上的那根线就会被收的越紧,直到她彻底麻木到自愿放弃为止。
——
当晚江亦安死赖在这里不走,沅芷的精力已经耗尽了只好当他不存在,回到床上躺下一股沉沉的疲倦感瞬间袭来,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江亦安最先躺在美人榻上,听到沅芷呼吸逐渐放缓这才起身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痴痴的看着沅芷沉静的睡颜许久,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如今只有在她熟睡时才是他记忆中温柔体贴的小姑娘。
茗香阁
叶攸宁坐在屋内静静等候着,目光不时朝屋外看一眼。
“二夫人,您是在等小侯爷吗?”
叶攸宁面上带着几分愁容,自从她落水的真相被当众揭穿后,江亦安就再也没来看她一眼。
往常他即便不宿在茗香阁也会抽空来看看她,可今日竟然连派人传个话都没有。
小桃小心翼翼瞧了叶攸宁一眼:“要不奴婢出去打听一下?许是小侯爷有事耽搁了。”
叶攸宁沉吟片刻方才点了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小桃方才匆匆回了茗香阁。
“二夫人,奴婢打听到小侯爷的去处了,他……他今晚宿在了栖云阁那边,奴婢听那边的丫鬟说今晚小侯爷喝多了酒,眼下主屋的灯都熄了,想必是睡下了。”
叶攸宁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一股巨大的怨念翻涌,她气的浑身颤抖,泄恨般猛然将桌上的茶具挥落到地面上,上等的白瓷官窑茶壶顷刻间摔得稀碎,吓得小桃瑟缩着身子不敢上前。
“江亦安,你这个大骗子!口口声声说心悦的人是我,说什么只把沅芷当妹妹照顾,可你如今在做什么?”
“二夫人,您怀着身孕千万别动怒,小心伤到腹中的胎儿,小侯爷想必是觉得今日少夫人受了些委屈,他心里有愧才会过去安抚一下,您别多想。自从您嫁入侯府后小侯爷对您宠爱备至,府中的下人可都看在眼里呢,小侯爷的心里肯定是有您的。”
叶攸宁呵呵冷笑一声,她可不是这些困于后宅的古代女子,她要的爱是平等的,江亦安既然爱她就只能爱她一人,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若不是知道江亦安和沅芷未曾圆房,他身边这些年除了沅芷以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她也不会这么快将自己给了他。
本以为只要她耍些手段江亦安就会彻底偏向她这边,可如今看来是她低估了沅芷在江亦安心里的地位!
撒了一通火气后,叶攸宁渐渐冷静了下来。
“小桃,往年夫人去南山寺上香时小侯爷和栖云阁那个女人会一同前去吗?”
小桃道:“历年小侯爷和少夫人都会陪同前往,今年想必也不会落下。”
叶攸宁紧紧攥紧拳头,眸子里闪过一抹深冷的恨意。
“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是!”
——
翌日
沅芷醒来时江亦安已经不在房内了。
春夏端着洗漱盆具走入屋内。
“少夫人醒了?小侯爷早朝时给您留了话,说是等他下了早朝后就送夫人和您一起去南山寺上香。”
沅芷想到昨晚江亦安曾提过此事,当时她本想拒绝,突然想到南山寺的弘一大师不仅佛法高深还精通岐黄之术。
她近段时日身子越来越差,还时常心悸吐血,便想到趁此机会请弘一大师给号脉看一看。
其实有一个猜测一直藏在她心里苦无机会查证,如今这侯府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或许弘一法师就是这个突破口。
一个时辰后,江亦安下了早朝就匆匆赶回了侯府。
侯府门外此刻停放着数辆马车,清风带着二十名侍卫已经等候在侧。
不久,叶攸宁和苏氏带着几名丫鬟婆子从府中走了出来。
“母亲!”
江亦安翻身下马走到苏氏面前作揖请安,目光朝苏氏身旁的叶攸宁看去。
“攸宁怀着身孕今年就别去南山寺了。”
叶攸宁道:“安哥,我也想在佛祖面前为咱们的孩儿祈福,保佑他能平平安安的降世,此事母亲已经同意了。”
苏氏笑着点了点头:“攸宁想去就带着她一起去吧,路上行车慢些便是了。”
江亦安沉默不语,原本他是想带阿芷上山散散心,或许在山上小住几日能增进夫妻感情。
叶攸宁表露出失落的神色:“安哥,难道你不想为我们的孩儿祈福吗?”
“山路崎岖,你怀孕初期胎儿还不稳,我是担心你身子会吃不消。”
叶攸宁握住江亦安的手轻轻摇晃,撒娇道:“有你陪着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带我去嘛!”
苏氏也劝说道:“安儿,去年我曾在寺中为你们求了一子,如今攸宁顺利怀有身孕,这次带着攸宁上山也算是还愿了。”
江亦安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这时,沅芷在春夏的陪同下走出侯府,目光冷淡的朝江亦安、苏氏、叶攸宁几人扫了一眼,随即缓步走上前来。
“儿媳见过母亲!”
苏氏面对沅芷时神情转瞬间冷漠下来。
“还以为你这副身子骨今年撑不住去南山寺了。”
沅芷微微颔首,语气淡然:“为侯府祈福是儿媳的本分,即便身子不适也是要去的。”
苏氏轻哼一声:“你若真有这份心,等上了山别整出什么幺蛾子便好!”
江亦安走到沅芷身前替她挡下了苏氏凌厉的视线:“母亲,阿芷上山也是为侯府祈福,她这些年可从未落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苏氏冷着脸瞪了江亦安一眼,被儿子当众落面子心里颇为不悦,甩着脸朝第一辆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