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陆谦,你死哪去啦……”
高衙内喊了两声,没见到陆谦跑回来,顿时颇为不满。
就像出去捡骨头的狗,没能听从主人的命令,准时跑回来。
事实上,陆谦巴结高俅是为了升官,他只有一个虞侯的最低级武官职位,能管25个以下的兵力。
在陷害林冲,把林冲逼上梁山,张贞娘悬梁自尽,陆谦可以说付出极多努力。
但他依然没有被高俅升官。
其实在高俅看来,陆谦是个武功高强,又听话的狗,升官了以后还会有这么好用吗?
“你们几个别走,都别走,尤其是那个小个子,跟萝卜头成精一样,等下陆谦回来再收拾你们。”
高衙内很蛮横地挡住了道路,好在此时酒楼正火,街上没什么行人。
武洪微微一怔,他并没有惹到高衙内,这厮鸟竟然开启人身攻击?
此地没人不假,但毕竟是大道之上。
他看了眼高衙内,淡淡地说:“就没看过你这么肥头大耳的。”
闻言,高衙内愣了一下,旋即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直接炸毛了。
“你说谁肥头大耳?啊?!”
他直接朝武洪冲了过去。
但却在距离三步远的时候,忽然定住了脚步。
“哈哈。”
高衙内笑了,一张胖脸肥肉直颤,旋即伸出手指,遥指着三步外的武洪,得意地说:
“哈!差点上你的当了,俺如果先动手打你,你随后还击,只要不打死俺,那根本大宋律法,俺就要自己承担一切,你仗着人多想阴俺一把,对不对?”
“这都被你识破了?”
武洪竖起大拇指。
“你以为俺肥头大耳的就一定蠢?”
高衙内笑嘻嘻地说道:“高俅高太尉知道吧,他以前是俺哥,但现在是俺爹,你背后有什么大人物,说出来,诶?别走啊。”
他一看武洪扯着一个高大健硕的一把,旋即就向一旁走去,他连忙像鬣狗似的尾随起来。
一边还在碎碎念:“不要不好意思,说出来嘛,看看俺这个太尉府的小衙内,惹不惹得起?”
郓哥脸色苍白如纸,心下后悔不该出来,就不会惹上这么个煞星。
那可是高俅高太尉啊,掌管天下兵马,皇帝眼中的红人啊。
郓哥都要哭了。
段景住眼珠子贼溜溜的,心下不禁念叨起来,若是给这厮鸟废了,该往哪边跑?
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汴京,太阳从哪边出来都不知道。
陆彬肢体有些僵硬,他刚刚在高衙内出言不逊之际,就准备出手,却硬生生被武洪给扯住了。
心下不禁骇然,要知道陆彬可是能拉强弓的,单臂力量超过三百斤,竟然被武洪轻描淡写的就给扯住。
果然,哥哥还是强啊。
尤其是他被人身攻击,竟然也云淡风轻的样子,着实令人拜服。
看着高衙内跟过来,武洪轻轻摇头:“那可是高太尉啊,试问天下有几人能惹得起?”
“啊哈!”
这一句话,就像触碰到了高衙内的鸡点,他当即快步上前,站在武洪身前边倒退边爽快大笑:“你既然惹不起俺,那俺可就能惹得起你喽?”
他兴奋的两只手就像企鹅翅膀一般,在身体两侧不断摇摆。
“俺以前只是个小泼皮,偷鸡摸狗都得小心翼翼,一不留神被抓到,就要挨揍。”
高衙内兴奋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可现在不一样了,俺哥是俺爹,是太尉,现在的俺要是几天不杀人,就浑身难受。”
“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高衙内定住脚步,满眼期盼地盯着武洪,两只肥手还在一起对食指。
“就是说……”
武洪看着高衙内,淡淡地道:“你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啊!恭喜你,答对啦!”
高衙内兴奋的眼睛都挤没了,一拍巴掌,狞笑道:“在这汴京城里,只要俺不去惹那些皇族宗室,不去惹六大官宦之家,俺想干什么都……对,就是你说的那样,为所欲为!”
他开心地直踮脚,咬着自己的食指,“现在让俺想想,该怎么收拾你们才有趣呢?”高衙内剧照 说着,他猛然睁开眼睛,竖起那根食指,“就把你们卖给活人祭的邪教如何?下水道里就有买家,他们……”
高衙内正说的开心,忽然就看到眼前的武洪跳了起来,不由一愣:“你干嘛?哎哟……”
他话音刚刚出口,就看到跳起来的武洪,凌空中两只脚错开,猛然一个大力抽射,跟他老子蹴鞠时射门的姿态十分相似。
哎呦声刚出口,他整个人也随之倒飞而起,飘出去一丈远,两只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肥头大耳的面颊完全扭曲。
“噗……”
鼻涕口水混合喷出一蓬雾花。
他两只手死死捂住裤裆。
今天他可是穿的无裆胯裤。
出来也肯定是为了成为玩胯子弟。
怎么方便怎么来。
哪想到武洪会来这一脚,几乎连一层布料的防御都没有啊。
高衙内双眼翻白,浑身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哗哗地滚落。
他直勾勾地盯着武洪,两只手不敢松开裤裆,艰难地说:“你不是...惹不起...俺爹吗?”
“我惹不起,不代表有人惹不起。”
武洪说完,转头看着三个愣呆呆的家伙:“还愣着干嘛?跑啊。”
陆彬心头已经震撼到了无以复加。
他想过动手,也不过是打两拳,拍两个大逼兜。
哪想到武洪居然直接用了断子绝孙脚?
但浑身咋就这么畅快捏?
段景住跑得最快,眼珠子贼溜溜的,甚至避开了过来寻找高衙内的陆谦。
郓哥则是跑不动,武洪扯着他跑。
这厮鸟平日里贼的不行,刚刚却是被吓到了。
这里毕竟是皇城,人家又是高太尉的衙内,他不过是个病退老卒的儿子,天壤之别啊。
郓哥还想着是不是该回去给那高衙内道个歉。
那一脚看起来就很疼啊。
也不知道高衙内能不能接受道歉。
稀里糊涂的,郓哥就来到了酒楼,坐在处处都显的贵重的包厢里,他有些自惭形秽地用脚盖住了有些脏的鞋面。
“今日奴家做东,大家不要客气。”
梁红玉张罗起来:“大家是玩投壶还是拉弓?”
四个爷们,都没玩过投壶,梁红玉颇为醒目,当即道:“那便玩拉弓,谁拉开的弓越重,谁就算赢,反之要罚酒。”
“来啊,谁怕谁。”
陆彬可是能拉开强弓的壮汉,当即表示不怕。
“好啊,大家放心,只拉弓,没有箭矢。”
梁红玉连忙去张罗,其实这时候更流行吟诗作赋,词牌曲令,哪怕俚曲也无伤大雅。
武洪倒是无所谓,他也想见识一下各种弓。
受气氛感染,郓哥也跟着欢乐起来。
只是另一边,陆谦匆匆找了两道街,总算找到了昏死的高衙内。
他立刻背起肥猪一样重的高衙内,朝白虎节堂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