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
翠娘眉头蹙起,逐渐张大的嘴巴里,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
“等什么?你不是很急吗?”
武洪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双眼逐渐充斥起红血丝来。
翠娘吓坏了,自己的蒙汗药威力十足,怎么使用了两次,他都没昏死过去,反而双眼赤红,状若癫狂?
不应该啊!
翠娘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
可惜她在厨房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确定他们何时进来。
她叫朱翠娘,是朱贵的独生女。
近来梁山酒店生意每况愈下,赚不到钱,也赚不到人。
朱贵三人愁坏了。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朱翠娘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用蒙汗药,还青出于蓝,改进了下药方式,且效果更好。
所以大家一商量,就决定利用这一点,让翠娘招揽生意,比几个面相阴狠的爷们儿可强太多了。
最近每天都至少成一票。
肉票都送到了梁山。
从未失手。
朱翠娘内心也是相当膨胀,觉得天下男子不过如此。
看到武洪进来,她都没正眼瞧,想着给这三寸丁看看胸口,那他就等于是过年了。
哪想到用纱巾卷了两拨蒙汗药过去,这厮鸟竟然如同打了鸡血?!
翠娘两只手推着武洪的肩膀,只想要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点。
事实上,她还练过一点武功。
但在此刻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一瞬间,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眼前比她还矮了半头的男子。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这样就……
武洪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眼前赤红一片,竟是看不清事物。
体内莫名的出现一股洪荒之力,四处流窜,仿佛要找到那宣泄的出口。
令血脉偾张,脉搏跳动如雷鸣,身躯都跟着一抖一抖。
他猜测自己可能被下药了。
对方好狠毒啊。
竟然下了这么猛烈的春药。
莫不是给牲畜用的?
酒店外。
朱贵算算时间,有些不放心地站了起来。
朱富这个笑面虎,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道:“哥哥放心便是,咱翠娘何曾失手?”
“那倒是。”
朱贵诨号旱地忽律。
忽律其实就是鳄鱼。
自是个狠人。
抄起牛耳尖刀,当先走去:“跟俺去看看,别让翠娘吃了亏。”
老父亲到底是惦念女儿,哪怕是开了半辈子黑店的朱贵也一样。
三人来到店门口,一股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
“怎么放了这么多蒙汗药?”
朱贵一捂口鼻,这香味是来遮盖蒙汗药的苦味的。
“什么动静?”
朱福眉眼一变,“咱们店里有淤泥吗?!
“去看看。”
朱贵正手握住牛耳尖刀,一跨步就进了酒店。
循声而去,眼前的一幕,顿时令朱贵睚眦欲裂。
“那厮鸟,呀!停下,快停下!”
他颤了颤脚步,而后迅猛冲过去,扬刀刺向武洪后颈。
这旱地忽律不愧是开黑店的,扬刀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却刺了个空。
武洪脚下一错步,带着翠娘已瘫软般的身躯,旋转着挪移到一旁。
“哎呀!腌臜货,竟敢躲避?”
朱福和朱富一抖手刀,也冲了过来。
三人开黑店多年,多有配合,养出了一定默契。
三人围杀之下,没人能活下去。
可他们每一刀挥下,武洪总是能提前预知一般率先躲开。
他带着朱翠娘辗转腾挪,宛如一场绚丽的双人舞。
事实上,朱贵也就那样,旱地忽律而已。
而且武洪严重怀疑,比他高点有限的朱贵,诨号可能不是韩愈的《祭鳄鱼文》那种大鳄鱼。
也不是沈括的《岭表异物志》记载道:“予少时到闽中,时王举直知潮州,钓得一鳄,其大如船。”这样的体型。
极有可能是源自扬子鳄。
也挺凶,但有限。
至少他们三人这个程度,动作在武洪眼中都是慢半拍的。
猩红的视野之中,区分出了很多影像,那是主眼和复眼可分别看到三人的动作。
很快,朱贵脸上就挨了一脚。
朱福和朱富也没能逃脱。
三人摔倒在地,愕然地看着那道身影,带着翠娘上了楼。
不禁互望一眼,都有些惊慌失措。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猛人。
其身手甚至远在杜迁和宋万之上。
“糟了!莫不是梁山被此人盯上,想要鸠占鹊巢?”
朱富想到一种可能。
“稍安勿躁!”
朱贵心都乱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哪里能想得到,如此荒凉之地,竟然惹来如此猛人。
简直赔了女儿又折兵。
“俺去搬救兵!”
朱福起身,捂着面颊。
“站住!翠娘还有命耶?”
朱贵一捶大腿,不止没命,被太多人知道,声名也毁了。
“谁能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奇人……”
朱富也是如丧考妣。
正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
过得片刻,楼上终于传来脚步声。
一声一声仿佛踩进了朱贵的心窝。
武洪走下了楼,微微拱手:“抱歉了诸位,我对蒙汗药过敏,一旦碰到便会失去理智,是在下失礼了。”
“……”
朱贵三人尽管不懂什么叫过敏,但听起来就是后果很严重的样子。
他紧张女儿生命,正要开口,便传来翠娘的声音:“爹爹,俺没事,无须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