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老神医就被乘风带来了。
魏老神医走进房间时,顾若萧仅身着单薄的里衣,发丝略显凌乱地垂落在额前,与平日里那风度翩翩、举止得体的君子形象大相径庭。
这一幕让老神医微微一愣,他不禁有些无语,他家外甥之前的君子做派呢!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顾若萧紧张地说,“舅舅你快看看,她怎么会这么困,她都睡了那么久。”
“你要让我看,你倒是把她的手给我啊?”魏老神医无奈道。
顾若萧好不容易地把云初的手抽了出来。
魏老诊过脉后,说道,“她没事,就是太困了。”
“可是,躺了那么久,她怎么还会困?”他急道。
魏老神医环顾四周,床上虽然有两床被子,但是明显地看出来里头的那床没有人盖,而此时云初正盖着外头的被子,而他家外甥只穿着里衣,况且他刚刚来时,他的手还在她脑袋下枕着,他不禁试探地问道,“你昨晚住这?”
顾若萧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魏老神医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那你还问我!她才刚醒,你不知道节制点吗?”说罢,摔门而出。
顾若萧一愣神,随即想明白了舅舅话里的意思,他看着正在熟睡的云初,不禁有些百口莫辩。昨晚真是自己把她拉到怀里的吗?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而这些云初是不知道的,她正在香甜地睡着。
睡着睡着,云初可能是感觉到有些冷,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顾若萧看了看天,还早,他重新回到了被子里。
云初许是感觉到了温暖朝他靠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睡着。
顾若萧叹了口气,任由她抱着,他一手枕在自己的头下,一只手臂给云初当枕头,他开始了自己的反思,自己昨晚怎么能把她拉过来呢?看来以后还未成亲前,夜里不能再跟她同床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没做进一步的事,但是他把她拉到怀里抱着,这本就是禽兽所为啊,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这种事,他的理智呢,他不由得想骂死自己。
其实昨晚的真相是,云初熬到很晚很晚,她等顾若萧熟睡后,悄悄钻进被子里抱着他,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却不料他在身边她很安心,在加之实在是熬得太晚了,她就睡了过去,忘记滚回自己的被窝里了。
云初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的。
“你们让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不是说云初醒了吗?我要去看看她。”
是洛言的声音,今日一早他听到云初醒了的消息,便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如今云初醒了,这院更难进了。赤乌和乘风像两座门神一般把着院门不让人进。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抬头看向顾若萧,而他正睁着眼睛看她。
“王府不是发布悬赏医者能进,我也是医者。你们让开。”外头还吵着。
“洛言来了啊?”云初嘟囔道。
顾若萧看着她,没有回答。
片刻后,卧房内传来了声音。
“吵什么吵,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赤乌把他给我扔出去,去把府门前的悬赏告示撤了。”
赤乌抓着洛言的胳膊往外走,上次他值守的时候让洛言打了自家主子一拳,虽然爷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很自责。这次他绝不会让他再进去了。
洛言愤怒的声音传来,“那不是云初的屋子吗?为什么王爷会在里面。你们这样有损云初清誉。”
他的声音渐渐地小了。
屋外又安静了下来。
“你这么说,他会误会的。”云初醒了,她急道。
“误会?你怕他误会,你在意他?”顾若萧敛了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初无奈。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他是要误会还是不误会?”
“啊?”云初不禁一愣,然后她就发现,此刻的她正抱着顾若萧的腰上下其手占便宜,而顾若萧的手都在可以看到的地方。
她不禁懊恼地闭上了眼,她怎么就睡着了,忘记滚回自己的被窝了呢?
卧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顾若萧不说话了,而云初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松开了抱着腰的手,悄悄地往后挪,她鼓足勇气,一用力,灵巧地滚进了自己那略显冰凉的被窝里。
顾若萧原本还沉浸在思绪之中,突然间只觉得怀里一空,人不见了,那熟悉的触感和温度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瞧着她的举动,想想她刚刚的话有些生气,他长臂一伸毫不犹豫地再次把她捞了回来放进自己的怀抱,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你不知道你被窝是冷的吗?”
云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神闪烁不定,尴尬地笑着,而后惴惴不安地开了口,“我。。。我饿了。”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头顶上方的顾若萧听闻,那份怒意在瞬间烟消云散。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满是宠溺与无奈。
魏老神医是中午的时候来得。
来得时候嘴里念叨着,“臭小子,半日就来两趟。”
“两趟?”云初不解地看向顾若萧。
顾若萧避开眼神,心虚地问道,“怎么样了?”
“好生养着。”魏老神医收起了药箱,要出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郑重地嘱咐道,“注意身体。”
“多谢魏老,我知道了。”云初忙谢道。
“我说他!”魏老神医瞪了顾若萧一眼,而后跨出了门。
云初不禁有些疑惑,今日的魏老好像看顾若萧有些不顺眼。
顾若萧尴尬地笑着,端起了碗,“喝粥。”
他知道舅舅的意思,要他注意云初的身体,别仗着想念乱来。
顾若萧就这样陪着云初好几日,夜晚便睡在床前的地上,任云初怎么说,他都不上床。云初想,所幸现在天还未寒,或许一个人睡能更安稳一些,也就随他去了。
她催他去上朝,进宫。他却说要给小八成长的空间。云初也只能无奈了。
后来顾若萧就让赤乌把紧急奏折搬到这屋里来,当着云初面批阅,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而云初不经意的回答却总是让他颇具欣赏和肯定。他总是乐得勾了勾嘴角。云初不明所以,也就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