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原!”霍忠国沉下脸呵斥道:“这府中可曾亏待过你?你的腿摔坏了,二哥一直都没放弃寻找罪魁祸首,父亲也为你请了太医院的院正,要说起好大夫,还有谁能比得过祁院正!”
“呵,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没放弃,你没放弃你倒是说说,你找到什么了?是谁要害我?怎么害的我?你倒是找出来,给我报仇啊!嘴上耍花活儿谁不会?
再说祁院正,他医术再好也不是专门治腿的,我倒是听说民间有许多奇人异士,也有能断腿再生的,你们可曾为我寻过?!
能用到我时一口一个弟弟,如今我是废了,你看看你的脸色,还哪里有半丝耐心烦!你要不说是我哥,我走到路上怕都认不出你来!”
“你!”霍忠国气急:“你这人受了伤,怎的连想法都如此偏激!只是支取了三万两银子而已,到你这,怎么就变成天大的事了?
再说,这银子也是给玉儿用的,月末便是她的生辰,又到了出嫁的年纪,添一两件贵重首饰怎么了?难不成我们堂堂国公府,为小妹买一件首饰都拿不出钱来?!”
“为玉儿买首饰我自是舍得,但是你办的那叫人事吗?”霍子原伸手指着霍忠国的鼻子骂:“你一天不是这安国公府的主人,这府里的东西也都有我一份,你拿着一份我的东西给玉儿买首饰,却让玉儿全记了你一个人的好,我倒是连个名字都不配被提及是吧!”
霍忠国咬了咬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绕了一大圈子,就在气他为什么只用了自己的名义给小妹买东西,小妹都没念着他的好。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霍忠国只觉得被老四打过的脸又隐隐作痛,看着面前瘫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弟弟,咬牙道:“是二哥的不是,二哥这便去同小妹说说,那套红珊瑚头面,算是咱们哥俩儿一起送的,你看行不?”
“哼,”霍子原冷哼一声,道:“不行!你再给我也取三万两,不,三万五千两!我要单独为小妹买一套首饰当作生辰礼!”
霍忠国的耐心几乎要消耗殆尽,老五伤了腿之后,怎么连脾气都越发怪异了。
从前还只是急躁冲动了些,如今则是连讲理都不成了,整个人都在胡搅蛮缠。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打消老五的这个念头,道:“你也知道,支取银子的事哪能有我说话的份?”
“怎么没你说话的份了?没你说话的份你的三万两哪来的?”霍子原反唇相讥,原本还有的那点对哥哥的敬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乖张暴戾:“你有本事取出一个三万两,你就有本事取出第二个,第三个。你先取出三万给我,我给玉儿买首饰,之后再去取三万,到外面给我找几个专门医腿的大夫!”
霍忠国此时也彻底没了耐心,烦躁的斜了霍子原一眼,抬腿便往门外走去,只留下冰冷无情的四个字:“不可理喻!”
霍子原斜在床上不能动,见他甩袖而去,气得直想砸东西。
可惜前一段时间砸得太厉害,手边能砸的全砸光了,只得握紧双拳,狠狠的砸向床榻。
转瞬间,又不服气的冲着窗外喊道:“都说患难见真情,我这也算是见了你们这些没用的虚情!呸!”
霍忠国往外走的脚步更快了。
而此时的霍延辉,也正在晨风院与薛清歌说这三万两的事。
因为打定主意要争这个世子之位,霍延辉此刻是已经把国公府当作私人财产来看待了。
霍忠国从公中取出这么一大笔钱,那基本上就相当于从他口袋里往外掏的。
“真是岂有此理!”霍延辉背着手在地上踱来踱去,“只买一副头面就要三万三千两,这还只是我们知道的,如今中馈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多少个三万两就这么被支走了呢!”
薛清歌自然也是不悦的,冷着脸道:“那你便去闹,这事闹大了他们也是没理。”
霍延辉立刻便不说话了。
要说不满,他比谁都不满,但要是真让他出去闹,他还真就迈不开那一步。
上回在父亲面前争取世子之位,那是耗费了他近三十年的勇气,最后还被打了十板子。
一想起来,他便恨的咬牙切齿。
薛清歌抿唇扭过头去。
霍延辉若是真出去闹上一场,她还真就敬他是条汉子。
可她这夫君,只会窝里横,一对上外面人,立马就变成了软蛋,薛清歌实在是不想多看一眼他那副色厉内荏的表情。
霍延辉不敢明着来,却在暗地里更加卖力的出门交友。
他已经计划好了对付老二的方法,如今只等时机一到,便能实施。
到时候,老二不死也得被扒层皮,什么世子之位更是不用想了。
这么想着,他便平静了些许。
罢了,等国公府到手,多少个三万两没有。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先忍着。
已经忍了这么些年,也不差这三两个月了。
左其星每日都用木系异能为云思治疗两次,到了第三天下午,云思终于睁开了眼睛。
苏神医欣喜若狂,看左其星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神女下凡,冒着崇拜的光。
心里则是忍不住想道,女主子这手医术若是可以外传,他便立刻跪地行礼,认一个师父。
然而左其星的注意力却没在苏神医身上。
她观察着云思的状态,等她慢慢适应。
到第二天,云思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才让霍景安进门来问话。
霍景安与云思对视片刻,才开口道:“云思姑姑,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形势不由人,我想知道我母亲生前的事。”
云思目光复杂的看着霍景安,似乎是透过霍景安的样子看到了福康县主,又或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好半天,还是一言不发。
“云思姑姑,”霍景安又道:“如今敌人隐在暗处,若我们还是对其一无所知,实在过于被动了。还望姑姑将我母亲的事如实告知。”